#14 买菜要不要问价？

100天写作训练 #14：
 《买菜要不要问价？》
本文共计 2180字

一眨眼功夫，半半已经14个月大了。能走能闹能笑，已经开始咿呀学语了。当身边的人都在夸半半聪明的时候，我这个全职爸爸似乎还是被贴着“不靠谱”的标签。

尿不湿多少钱一包？-- 不知道
白菜多少一斤？ -- 不知道
牛肉多少一斤？ -- 不知道
西瓜多少一斤？ -- 不知道
这个月电费多少？ -- 忘记了

哼，就这样还敢说自己是个靠谱的爸爸？
YES！我们只是生活逻辑不一样，不代表我不靠谱呀！

大部分人对价格其实是很敏感的，走进菜场就会发现，讨价还价的声音充满了整个空间。“这么贵啊？便宜一点啊。”，“这个菜隔壁只要xxx啊”，“葱多送我一些罢”……讨价还价并没有错，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而且这么做非常符合“第一性原理”这个量子物理学中的原理。

“第一性原理”的人话版解释是：凡事从头算，采用最基本的事实，然后根据这些事实推论。电动汽车特斯拉以及太空探索技术公司Space X的老板埃隆马斯克，便是“第一性原理”的推崇者。在研发火箭的过程中，马斯克充分运用“第一性原理”，仅从材料的成本出发考虑，最终做出的火箭成本只有美国航空航天局NASA火箭的1/10。而菜场中大妈们砍价的原理也类似，心中对菜品的“出土价”有一个估算，对市场价有一个估算，其中的差额便是各种分销渠道的费用。菜贵了，便宜了，在“第一性原理”面前一目了然。

这样的做法没毛病，只是我更喜欢通过博弈论的理论来获得一个最优的交易，还不用那么费力。

首先我们要清楚菜场对我和买菜的人来说，是一场非零和博弈。我从卖菜大叔手里买菜，我获得了新鲜的蔬菜，他获得了金钱，是在自由贸易制度下的财富交换，是一个创造GDP的过程。厄……扯远了。 对，既然是非零和博弈，我就可以拟定我的策略了。我只要表现出要在一家店长期买菜的意图（事实上也是如此），卖菜者对从我这里获得的期望收益便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数字，这个收益会远远大于任何一次单独菜品的价格。这就导致了，卖菜者想要通过欺骗的方式在某一次博弈中胜出，必须冒着损失那个数额巨大的长期收益的风险。我需要做的，只是偶尔表现出理性，选择在他对面的铺子买一把菜并被他看到，以此来提示卖菜者在诚实和欺骗之间的选择性成本即可。

此般做法，我也许不能买到最便宜的菜，但卖菜老板通常会拿出最新鲜的菜给我，以试图绑定和我的下一次交易。由于和我交易的长期期望利益很高，使得即使有时我忘记带钱去了菜场，卖菜老板也很愿意赊菜给我……

所以嘛，我从来都不费那个脑子问菜价，每次都是拿了一堆菜，问个总价。聪明的卖菜大叔，是不会坑我的，因为不值得嘛。

不过这样的博弈分析，在另外一些场景下就不见得适用了，比如理发。

理发之于买菜的最大区别是：信息不对称。大家对进陌生的理发店是不是有些恐惧，一会儿问你要不要染发，现在有活动；一会儿问你要不要办卡，现在打折，真是不堪其扰。另一方面，当我们有真需求的时候，又会望而却步，担心会不会被坑。染发到底成本多少？烫头发的药水价格几何？同样是染一个红色，为什么发型师能报出4种不同的价格，从500到5000都有？我到底该如何选择？

理发店的场景很容易把原本双赢的交易，变成一项零和博弈，即：理发店赚的钱，便是你脑子里进的水。抛去所有不舒服的体验不说，我们即使在熟悉的理发店里消费，也会在内心里隐约觉得染发是一项很贵的消费，有木有？至少我本人去陌生的理发店，都是处处提防，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上了智商税。处于信息不对称的交易中，卖方可以通过信息优势获得价格以外的报酬，而在理发店这个特殊场景中，双方信息量的对比之悬殊，已经导致利益分配结构严重失衡的情况。

理发店其实是一个行为经济学实例的批量化应用现场。首先通过装修，服务等把理发店的消费水平锚定在一个相对较高的水平上，在通过一系列的暗示：“好一点的洗发水”，“好一点的药水”，“进口的药水”等抬高溢价。一连串的提问还会让消费者进入“决策疲劳”，从而做出不理智的判断，简直处处都是坑。

社会学中有一个广为人知的法则叫做帕累托法则（又名二八定律）。帕累托法则的定义是：在任何一组东西中，最重要的只占其中一小部分，约20%，其余80%尽管是多数，却是次要的。帕累托法则无处不在，现实中最富裕的20%的人，掌握了80%的财富；20%的作家，写出了80%的作品；20%的疾病，消耗了80%的医疗资源；20%的品牌，占有了80%的市场份额。

那么我们如何应用帕累托法则解决理发店的问题呢？花20%的时间，去了解理发行业80%的内容。烫头发的药水到底多少钱？一个学徒的工资几何，发型师的呢？做一个简单的盈利模型计算，大家在理发店里被抽的智商税便清晰可见了。聊到这里，我想今天想要表达的内容也呼之欲出了：想要做一个明白人，我们不需要知识量通天，需要的只是：花少量的时间去思考我们的行为和决策，去弄明白我们不懂的地方。

做一个明白人的方法不是去记住所有的菜价，而是对事物的处理有一套自己的方法论，并努力去践行。生活真是一个蛮累的游戏，人一旦懒惰，便会被其他人无情的收割，想要别人来代替自己思考，便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农贸市场也好，理发店也罢，作为爸爸，需要在无数这样类似的场景中游刃有余，才能把做人的智慧通过身体力行传递给下一代。每当大脑想偷懒的时候，我都会强行地提醒自己：我是在为我的孩子而思考。

希望你们也一样。

P.s. 写下此文的目的不是希望我们锱铢必较，而是希望大家做一个勤于思考的明白人。如果不小心误伤了一些理发店的相关从业人员，那么…………也就这么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