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药第29天。护垫上褐色分泌物的量比前一天稍多，不时能擦出红色的血迹。下午出门时，换上日用少量的卫生巾，感觉才hold得住。从车站接了妈妈回家，吃过晚饭，褐色分泌物又多了些，要换第二片卫生巾。
和妈妈难得地聊了会儿天，虽然她提出的一些建议，我心里还是坚决不认同，例如找神棍算命替我求子，又如亲戚说的所谓生子食谱；换做以前，我很可能早就忍不住旁征博引地反驳她了。
但看了《好好说话2》，学到的其中一点是：和上一辈聊天，聊的是感情，而不是事情，聊天的目的是要“情绪碰情绪”。
妈妈的一些做法，以及她给我的这些建议，对错尚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当女儿的生活遇到问题时，她无论如何都想为我做点什么。这是她表达关心的方式，也是她试图摆脱无力感的尝试。所以，这次我试着按住和她讨论对错的冲动，按住想说服她回到“科学”和“正确”的冲动，把重点放在去回应她的情绪，回应她藏在这些建议背后的爱和焦虑。
虽然只是刚开始学习，但已经感觉到一些微妙变化。一是聊天气氛好了，每次当我说“我明白的”、“我理解你的意思”时，妈妈总会欣慰点点头；二是更具体、更有血有肉地理解和接受了妈妈。
过去我也关心她在乎她，但心里的她，很大程度上是抽象的。甚至不自觉地用一个幻想中的“完美妈妈”在要求她，这个幻象和现实屡屡发生冲突，我不懂怎样面对和处理一次次冲突，只能用各种负面方式发泄出来，包括愤怒、疏远、责骂、拒绝沟通，等等等等。
而这个晚上，当我尝试捕捉言语里她的情绪时，彷佛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妈妈和我一样，有她的病痛，她的无能为力，她面对老去急于证明自己还有用的焦虑。她从来不是一个完美的妈妈，就像我从来不是一个完美的女儿，我们都有很多认知短板，很多情绪雷区，很多需要被看见被听见的需求。
就像接受我自己一样地接受她。接受她的不完美，接受她作为独立个体的选择，以及她的选择带来的种种后果。接受各种关系中不由我控制的部分，不完美的部分，甚至是错误的部分，是我要慢慢学习的功课之一。
今天因为出了一趟门，晚上就没有再爬楼梯。本来想在手机上帮妈妈预约南方医院和中山医的号，发现前者需要提供诊疗卡号，后者需要在现场实名认证，明天得跑一趟了。
停药第30天。10点多起床，卫生巾是干净的，但在洗手间能看到有鲜红色的血流出，量不多，有小血块，没有腹痛。咨询张医生是不是开始发动了，有没什么需要调整的，医生回复还没有，可以呆会看看。
吃过午饭，先坐公交去中山医，在自助机上帮妈妈完成实名认证，挂了周四上午骨质疏松专科的号，买了本病历；再坐公交到南方医院，这还是我第一次来，院区挺大的，在门诊大楼的自助机上办了诊疗卡，挂了明天下午消化内科的号，顺便认了下去惠侨楼的路，帮妈妈预约了明天下午神经内科的专家号。
坐地铁回到家，也4点多了。吃过晚饭，去上日语课，今天足足走了1万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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