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冰籽
“董先生,圣诞节了耶!喜欢你第三个月了。”郑小姐点了一支烟,背倚着栏杆,黑色的指甲在月色中泛着光,夹着烟,继而吸了一口。
“呵呵,是吗?为什么还要坚持,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不以为然,董先生双手插在裤兜,眼神眺望着六楼下远处的校园。
“老子就是喜欢啊,没有办法,要是知道喜欢你的原因,你早就从这里离开了。”说着,用夹着烟的手指戳了一下左胸口。
……
遇见你,真是我的不幸,呵呵,那又怎么样,还是遇见了啊。
三个月前,北田径场栏杆下,两个穿着“保安服”的人从郑小姐身边经过。“走的还不错,那两个‘保安’走的很正嘛,花哥,是你们保卫队的队友吗?”郑小姐一脸调侃到。
花哥――郑小姐室友,剪了一头短发,刚毅的脸颊,透露着西北女汉子的风范。
花哥:“诶诶诶,你够了啊,什么保安啊,请你尊重一点,那叫为民服务,你还在这儿说风凉话,小心一个队的人揍你。”
“哇塞,好怕怕哦,那个高的‘保安’是谁?没看清脸,应该还不错吧!花哥,求QQ。”郑小姐一脸怂样看着花哥。
“哎哟~不得了,万年铁树要开花了啊!等等,我帮你问一下,是否单身,是否有谈恋爱的动机。”花哥一脸惊悚地看着郑小姐。
……
“目前状况,单身,通信二班班长,学生会部长,有望发展为下一任保卫队中队长,汇报完毕,郑小姐,是个好苗子,QQ号给你。”花哥郑重其事地报告完。一旁的郑小姐惊呆了,“这么优秀,我,突然有一点s-o-n-g,不过没关系,我有着有趣的灵魂,推给我吧,加一下。”
QQ:你好,同学,想必你已经知道我的来意,嗯,有时间约个奶茶吗?
QQ回复:可以啊,你好,我叫董X,方便告诉名字吗?
QQ:简直不要太方便,郑XX,花哥室友。
夜下的10月南国,国旗杆上的旗已经软摊在旗杆的顶端了,依然热得要死,更可恶的是北田径场很糙啊,泥土地面,生长着短短的绿草。“董先生,halo,有点尴尬啊,额呵呵呵,呵呵,你好!奶茶店去吧,有空调的地方总是美的,热死了。”
“你为什么还单身?你为什么不谈恋爱?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郑小姐差点没说自己可不可以做董先生女朋友,还好,矜持住了,踩了刹车。
董先生一脸错愕:“你,真―直接,啊哈哈,哈哈,不知道啊,这种事。”
“那好吧,我,嗯,说点什么好呢,咦,还是别说了吧,陌生人见面总是很尴尬的,算网友吧,我居然见网友了,人生第一次,真开心。”郑小姐一脸欠揍地自言自语道。
阵阵无语,尬聊一个小时。
董先生:“送你回寝室吧!”
“好啊,军训的学弟学妹们下课了,位子让给他们吧!”难得学姐如此大方一次,平时连公交车车位都不让给老人的人。
QQ:和你聊天很开心啊,啊哈哈,哈哈。
QQ回复:我也是。
半月后。
完了完了,照这种架势,肯定没后文了,天呐噜,我他妈居然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喜欢别人了,真是百年铁树要开花了,不行不行,我必须留下老子高傲的形象。
QQ:虽然很喜欢你,但还不想卑微到尘埃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尊重你,不介意多个朋友吧!
QQ回复:交个朋友吧!
“我操,能不能有操守一点,我都这么敬业了,难得喜欢一个人,居然是这样的结局,要死啦,断臂维纳斯?瘸腿白天鹅?老子不要这么遗憾,”跳脚的郑小姐,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若有所思“老子不喜欢缺憾的美感,花哥,花哥,不好啦!怎么办,我傻了,干了一件,蠢事。喏~你看。”郑小姐乖乖将自己的手机奉上。
花哥:“我给你两巴掌,你是不是蠢,蠢得出奇,怎么会这样说啊!”
“可能是陷入单相思的泥潭无法自拔了,算了算了,我有故事,你给我酒喝,好吗?let us go。”
半个小时后的月湖大桥上。
今朝有酒今朝醉啊~啊~啊~,月湖的大桥上回荡着疯婆子的叫唤,我喜欢你啊,董先生,好喜欢,说完这一句,瘫倒在花哥肩上,“你丑,你最丑,老子不喜欢你,傻逼。”
艰难地将人拖回寝室,花哥一掌将郑小姐送到床上,妆没卸,鞋也未脱,“唉~就这样吧,反正你也够糙的。”花哥一身疲惫地躺回床上。
“董先生,南国的风好冷,记得多穿一点衣服,别感冒了。”醉梦的人,真的是蠢到做梦也在想。
星期一。
“花哥,我满血复活啦,快点,快点,要迟到了,要点名的。”郑小姐一只手拿着烧卖,一只手提着书包,嘴里在吃,一边叫着。试问苍天,能更不靠谱点吗?
“大姐,我在你前面呢。你搞什么啊。”
“哦,花哥,我错了,赶紧跑,不吃了,难吃。”说着一手将半个烧卖抛进了垃圾桶。
“我操,卧槽,我艹,花哥,那不是董X吗?旁边的女的怎么一直看他,看我不上去给她一巴掌,那是我的东西,休的觊觎,小婊子,老子今天给你点color see see。”
花哥一把拉住郑小姐书包,“干嘛呢?干嘛呢?你,的,东,西,大姐,看清楚了,那是个人,好吗?再说,别人看一眼怎么了,你不要太激动,赶紧跑,要迟到了。”
“可是就两百米了,有人觊觎我的东西,好吗?让我去。”
西北女汉子发挥力气的时候到了,拖着人往教室冲,“呼~还好没迟到,要不然,被辅导员谈话就很尴尬了。”
一旁的郑小姐沉浸在梦中,还没缓过神来。
上课,老师:“郑XX,你来回答下,要不要承担赔偿责任?”
“到”,慌忙站起来“要,要赔偿,毕竟有人死了,毕竟有损害结果发生了,毕竟那是你的东西,毕竟是你先喜欢的人,毕竟……喔~~~好痛。”一旁的花哥赶紧拧了一把郑小姐,悄悄说:“你在说什么呢?跑题了。”
“我说什么了,我没说什么呀!”
“没说什么你咬牙切齿。”
郑小姐和花哥悄悄沟通三秒,看向师:“对,老师,我的观点就是这样。嗯,是这样的,坚决认为。”
老师一脸嫌弃:坐下吧。
……
“大姐,不好啦!啊~~表白墙,表白墙,你喜欢的人上墙了。”花哥一脸惊悚地跑到郑小姐身旁。
“平静一点,平静一点,那么毛燥,成何体统。”郑小姐双手横在胸前,淡定地说到。
花哥一脸错愕:???吃错药了?0.2秒后。
“我去她妈,我就说吧,我就说吧,一定是今早上的小婊子,看我不揍死你,都说,是我的是我的东西啦,我的情书白写了啊,都已经放他书里了。”跳起脚的郑小姐往外冲,被花哥抱住,“还以为你脑子瓦特了,还好还好,还算正常的。冷静点,我们商量对策。”
“叮咚”,收到一条消息,QQ:谢谢你的情书,我收到了。
QQ:谁让你收到啊!那又怎样,结果呢?
QQ回复:我们是朋友啊!
郑小姐平静了下来,坐在凳子上,两行清泪滑下脸庞,婴儿肥的嘟嘟脸苍白得可怕。
一秒,两秒,三秒,抹一下脸庞:“没关系,我会坚持的,花哥。”笑脸迎着刚出现的太阳,让人温暖的画面,也让人心底凄凉。
QQ:可以不要谈恋爱吗?今天的表白墙……
QQ回复:可能是我室友闹着玩的。
QQ:好吧。
“借你一个肩膀,花哥我,是你的依靠,那位追求你的王思阳呢?不考虑啦?”
“宁可孤独一辈子,只求两情相悦。”一双好看的眼镜死盯着花哥。
“好吧,谁让你是一头牛呢!顽固的牛。”说着,花哥,掏出了一个精美的日记本“王思阳送的,打听到你写日记,送你的。”封面,贴着一张纸条:希望我能出现在你每一天的日记里。
“咦,替我谢谢他,有点麻,我有点麻。”
南国过了10月,北风也会眷顾这片土地,还不是一般的冷,是湿冷,深入骨髓的冷。
郑小姐会不时地制造偶遇,只为了一个招呼,见到一面,没有正当理由发起会面,这让高傲的郑小姐很是苦恼。下个星期,嗯哼,男生节,“花哥,下个星期是男生节吗?”
“好像,是吧!”
“啊哈哈哈,我准备一下东西,送给董先生好了,好,围巾,就围巾吧,虽然织不好,但我也要织出我的心意,对吗?”
“随你吧,你是疯了,反正。”
“嗯好,计划开始。”
一个星期的挑灯夜战,织出了一条狗啃的围巾,惨不忍睹。
11月10日,郑小姐拿起狗啃的围巾在董先生宿舍楼下,接受寒风的洗礼,一个小时后,董先生开完部门会议回寝,约定好在楼下会面。
郑小姐:“呢哼,送给你,男生节快乐!”
董先生:“谢谢,等很久了吗?”
“没有,刚到而已,阿球~”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额,最近,最近太冷了,本来就感冒了,不好意思,失态了。”
“快回去吧,很晚了。”
“哦,好。”转身,一个瞬移藏进了楼下的小灌木丛,“看一会儿,再看一会儿就好,我就回去了。”默默跟自己说到。
拆开―看一眼、两眼―翻转―一眼、两眼―顺手―垃圾桶。
郑小姐错愕地张大了嘴,不要自己尖叫出来,咬住了自己的左手背,疼得流下眼泪,只不过,不知道是心痛,还是被自己咬到痛。“怎么可以如此践踏我的心意,怎么可以,好痛好痛。”
右手揪着自己的胸口,依然咬着左手没有放开,鼻涕眼泪口水混在一起,好不凄惨。
“喂,花,花,花哥,我在董,猪狗的楼下,我,我,我好心,痛。”抽泣完一段话,花哥好不容易理解清楚说的什么。
“等我,我马上过来。”八百里加急,保卫队西北女孩子在十分钟之后气喘吁吁地抵达。
“花哥,花,花哥,他,畜牲,把我的,围巾扔,扔,扔垃圾桶,桶,桶里去了。”一把扑进花哥的怀中,郑小姐泣不成声地说完一段话。
“你等着,我这就去教训他,妈蛋,我把围巾捡回来,我们叠好,不送人了,啊!”
“哇~~,不要,不,不要,去,扔了,就扔了,吧,我,我想回,回去了,不用打,打他了。”
“好,等一下,至少让我在他们门口画两道符,等我。”花哥冲过去,画什么鬼符,去捡围巾了,找了半天没找到,只好放弃了。
花哥扶着一个被风吹得像傻子一样的人,慢慢走回寝室。
董先生寝室。
“你小子够狠啊!直接扔垃圾桶了,可怜的小妹妹哦!”陈雄一脸调侃到。
董先生:“那又怎么样?不是说不要喜欢我了啊,没办法,死脑筋一个,爷是何等高冷的生物啊!”
陈雄:“不至于吧!单身狗一枚,要高冷到什么时候?”
董先生:“说我的时候,有考虑过你自己吗?嗯哼?洗澡。”
女寝。
“脱鞋子,换凉鞋。”
郑小姐木讷地做完。
“脱衣服。”
按照花哥的指示,把衣服脱下来。
“好,向后转,进去洗热水澡。”
“yes ,sir。”郑小姐半露出上牙齿,笑了笑,进洗澡间了。
蹲在洗澡间里,抱住自己的双腿,默默地流下眼泪,任由花洒的水从头浇至全身。
站在浴室门口的花哥,双手横抱在胸口,摇了摇头:傻女人,蠢得要死。
男寝楼下,王思阳在风中凌乱着,手中拿着那个被扔进垃圾桶的礼物盒,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怎么会这么傻,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人,是你,也是我,这南国的寒风也真的是冷――啊,抱着这条围巾回到寝室,把它压在了衣柜的最底层,盒子扔了,扔的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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