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里的戴胜
女儿说,很久没看见戴胜了,以前小区里那么多戴胜,那些鸟都去了哪里……
我说,是天太冷了吧?春天来了,还会回来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春天来的时候,戴胜还能不能回来,几年前,第一次见到这种身形轻盈利落的小鸟,头上带着稚气骄傲的翎羽,踱着步在小区树下蹰躇,就觉得很惶惑——它看上去就很独特,这是我在家门口就能随随便便看到的吗?不是一只,是很多,它们从哪里来的?它们一定是喜欢这里的大树。如果他们也喜欢这里的人,哦,不对,是这里的人如果喜欢它们,也许它们能永远留下来。
小区里有人用长镜头再拍这些鸟,很长很长的镜头,像望远镜一样的长镜头,给长镜头穿着迷彩服,感觉它能拍月亮。
“你说对了”,那摄影师说。
然后我就看到了从来没见过的月亮,上面树木葱茏,阴云密布,光影斑驳,人声鼎沸。无论是谁,从过去走来,都是一种由往昔坠入今朝的穿越,那些错落的时空,卸下一部分记忆,留下碎片一样横向纵向的交织的遥远记忆,关于日月星辰花鸟鱼虫,人间万象……并入当下眼里的真实,这些真实他日亦会随着时光远去,变得虚无而模糊。
囿于生活的空间,我们和远方失约了很多时光,戴胜带着它的远方飞到我们的窗前,我们一下子远离了凡尘琐事,找到了简单的快乐。
从见到它们开始,我就有一种喂它们的冲动,不是怕它们饿,只是想示好,但是它们似乎不需要,那样我行我素地踱步,栖在枝头发呆,无论什么时候,它们都盛装出现,从不潦草,是见过世面的鸟。不像普通的鸟儿那样跳来跳去,焦躁警觉,那么容易被惊扰而四散奔逃。
女儿说,戴胜来到哪里,那里就是风水宝地。
我很欣慰戴胜的到来,为女儿带来的欣喜,然而女儿却也在我的语气里,眼神中,为了戴胜给我带来的开心而快乐。
鸟儿,不论它是醒目的还是不起眼的,只要你注视到它,就难以抑制内心燃起的,对另一个更广袤的空间的自由渴望。如果春天来了,戴胜回来了,还能迎来崭新的期待和欢乐……
望着窗外发呆,女儿说,别想了,一会又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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