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一）

        “他妈的，”我看着我手中正在滴血的刀，低低地骂了一声，低沉沙哑的声线透过我的骨骼，传到我的脑中。

        不能再这样了，再这样下去，迟早出事，我暗自在心头自语，这一月来，自己梦游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

        我轻轻打开水龙头，细小的水滴从水龙头上滴落，形成条透明的丝线，我心虚地看了一眼卧室，还好，她还在沉睡着。也是，怀孕的女人总是嗜睡的。

        我洗干净刀，又将那条本应作为明天午餐的鱼扔进垃圾桶，仔细地系好垃圾袋，我到底干了什么，真是鬼催的。

       今晚应该结束了吧，明天去见见吴医生，我对自己说着。摸摸了有些发痒的喉咙，舔着嘴唇，这时候，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一支烟更能舒缓神经了。

        沙发的触感软软的，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能感受到轻柔触感，这是她极力要求要买的，她喜欢躺在上面的感觉，我也喜欢，尤其是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

        我看向卧室，她依旧在沉睡着，我小心翼翼地掏出打火机，却又讪讪收回，我离开沙发，走到窗边，这才掏出一根香烟点上。

        我猛地深吸了一口，尼古丁顺着发痒的喉咙，到达我饥渴地肺部，然后喷涌进脑部。它开始一条条安抚我的神经，轻拨慢捻，我舒服得快要呻吟出来。

        “谁？”借着烟头那微弱的火光，我看到对面书房门口站着一个黑色的影子，烟头的微光明灭不定，以至于我看到那个影子也若有若无起来。

        我不敢走过去看，腿仿佛是被粘在了脚上，我只能死死地盯住它，虽然我看不清影子的无关，但我能很明显感受到，它也在看着我。

        它正在向我走来，怎么办，我颤抖着，听着飞快跳动的心脏，脑中已经充满了心跳的回响。

        “唔”从我的喉咙里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低吟，它过来了，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

         它比我高出不止一头，都快顶到天花板了，无形的压迫力，通过我的眼睛传入我的脑海，它就这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它笑了，尽管我并不能很清楚这个漆黑影子的五官，但我很确信，它笑了，低沉沙哑的声音并没有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达脑海。

        “你好，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