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没去过草原
草原
神圣之地
我未曾居住的
故乡
二
孩子坐在木桩上
饮水 像沉睡的海鸥
海鸥飞过沙漠
海鸥来到草原
三
干裂的池水
崩裂的
火焰像冰一样结晶
我干瘪的灵魂
我干瘪的灵魂啊一丝不挂
四
你在黄昏 袒露
你的青春
孤独的眼泪
昨日降下的月亮今天又升起
昨日升起的红日像渎神者落下
圣主牺牲他的光明
五
没有神明
神明死了
我看见他埋在草原
六
无数的萤火
可以如往常升起
升起又落下
像草原的牧马或草原本身
夜晚时刻的阴云
你存在是为了什么？
七
我们终于
我们终于到达这里
别离站点
枣红马分手在草原
八
他说
姑娘像露水
你碰她
她在你手里融化
九
草原一切的水都是雪水
我的清晨洒落
全是昨夜的眼泪
十
草原的黎明
静悄悄
他说他像一匹野马
野马驶向荒原
十一
荒原 荒原
发疯的人们来到荒原
发疯的人们回忆
自己在湖边饮水
十二
诗人说他来过这里
写了一首诗
引燃了
无数人死亡
尸体踏过草原
十三
玫瑰玫瑰玫瑰
玫瑰不长在草原
姑娘姑娘姑娘
姑娘在草原长大
十四
船舱是钟声停靠
钟声停靠在船边扶手
被人们听到
激动得像
午时斩首的犯人
十五
海
跳下海的
年轻的恋人
你们的心像草原
半边是绿色的草地工整
半边是黑色的土壤荒芜
十六
辽阔而高远的
他乡
我们流浪他乡
尘土是我们故乡的土壤
十七
你脸颊如草野锈迹斑斑
体内流动的血
是我吝啬而大声的皮鞭
驱赶着羊群 布匹 和受伤的衣衫
十八
血
是腥红肆虐的草原
我心里有风吹过
有风唤起沉睡的草野
十九
他把冰倒进河里
也倒进草原
二十
诗人写诗是熄灭火焰
他来到这儿写了首诗
玫瑰玫瑰姑娘
姑娘姑娘玫瑰
姑娘玫瑰都不在这里
姑娘玫瑰不忍直视草原
二十一
草原
今天我不忍直视你
我魂牵梦绕的第二故乡
海鸥僵硬的尸体
在茫茫草地上融化
融化又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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