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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02E01(“好中文的样子”作业)-记得说再见

S02E01(“好中文的样子”作业)-记得说再见

作者: 小茶纪 | 来源:发表于2017-02-06 00:26 被阅读0次

    主要人物

    孙青 (万茜 饰)

    陆白(陈数饰)

    徐芳(陆二)(王琳 饰):孙青的母亲

    陆奶奶(归亚蕾 饰):陆大和陆二的母亲

    陆大 (王雷 饰):陆二的哥哥

    青年陆平(袁弘 饰):陆大的玩伴

    中年陆平 (巍子 饰)

    徐爷爷(王学圻 饰):陆二养父

    神秘来人(祖峰 饰)

    夏,蝉鸣聒噪,树荫匝地。

    孙青(万茜 饰)在F城的一片文化休闲区开了一间小小的茶会所。一间大厅用百宝格隔断,外间摆放着各种茶具、茶叶、寿山石印章等出售。客人不多,但都是懂行,平日里过来品鉴、聊天,偶尔收一件两件好东西,宾主尽欢。有时候聊得尽兴,引入内间,坐在酸枝茶椅上,和熟悉的客人以及他们的朋友,在大大的茶桌上用她精心收藏的茶具泡茶。

    而这样热得喘不过气的夏天,街道都被晒得发白,热浪滚滚,白天鲜有客人上门。孙青就把自己成日成日地关在店里,空调温度开到18摄氏度,泡一壶茶,看书看到日落。

    今日午后,孙青还是照旧泡一壶水仙,翻看着书。猛听得“吱呀”一声,竟然有一位客人(陈数饰)进来。她短发,穿着一身青色的连衣裙,脸因为太热而微微泛红,深情微微有点迷惑。看到孙青,她用不确定的语气问:“请问您是店主吗?”

    孙青立刻站起来,脸上堆起了热情的微笑:“您好!我就是店主。请问您想要看看什么吗?”

    那位客人指着墙上的一幅画说:“请问您知道这幅画的来历吗?”

    孙青看着这幅画。画上右侧是一座寺庙,庙里有一座塔,左侧是一个高高的烟囱,比寺里的塔要高。孙青一直觉得这幅画里建筑虽然画得细致,但是构图特别不协调,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把它挂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这幅画面对着玻璃橱窗,这位客人可能是从玻璃橱窗中看到它的。

    孙青说:“家母的业余爱好是绘画。这一幅就是她的作品。”

    客人喜出望外:“啊,太好了!我在橱窗里看到这幅画,感觉画得特别像我小时候住过的地方。那是个小地方,我想在这个城市里没有几个人去过。但偏偏在这里看见了它,感觉真是有缘啊!”

    然后,客人说今天有事,下次再过来,聊聊家乡的事情。

    孙青送走了客人之后,也没有心情看书,思考了很久,下定决心拿起手机,找到通讯录里的“徐芳”,拨通了这个号码。

    “喂,你好!请问你是谁?”

    “妈,我是小青。”

    电话沉默了很久。

    孙青和她妈妈徐芳(王琳 饰)没有联系有两年了。重点大学本科、硕士到美国留学,孙青一路平稳走来,回国后她如家人所愿在家乡的大银行谋了一份光鲜又稳定的职位,和父母住在一起。可是孙青并不喜欢这个职位,也想离开这个家。两年前,她悄悄辞职,给父母留了一封信,趁他们不在家的时候收拾了背包,偷偷跑到了F城,和她朋友一起创业。

    离家之后,她也不敢和家人联系,闷头做事。这是一个互联网公众号,他们没日没夜地干,现在已经是小有名气。她也没有问自己家里人是否知道,这是她离家后和母亲打的第一通电话。

    终于,电话里面有了声音。母亲的声音很冷静,甚至是过分冷静,絮絮地说着这两年家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阵,孙青问母亲,她画得那幅画是哪里?是她的家乡吗?

    母亲说“是”,但也不愿意多说。孙青说今天有个客人看到这幅画,认出了这里,说她小时候是住在这里的。母亲说,你想知道这里是什么样子,去和那位客人聊聊吧。

    孙青很在意她的母亲不想提起自己的家乡。

    第二天,那位客人果然来了。她自我介绍叫陆白。她说,她之前生病,病好了之后很多事情不记得了。但很奇怪,看到这幅画,她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许多画面,也许是她小时候的记忆。陆白还说到,虽然自己看到这幅画之后,很多回忆慢慢浮现,但是总感觉有一个关于这个小村庄很重要的事情不记得。仿佛当年忘记做什么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她来找孙青倾诉,希望借此也能产生更多的回忆。

    客人待了一会儿就离开。孙青又打电话给母亲,转述了种种,问母亲有可能帮助到陆白吗?母亲只说了一句,老家不大,七弯八转总能认识。孙青问:“很少听到你提起老家。我们老家还有人吗?”

    母亲又沉默了很久,说,大概没有了吧。

    又过了几天,陆白过来了。她继续描述浮现在脑海里的记忆。这个村庄很小,邻里和睦,她在里面过得很快乐。她的爷爷去世得早,奶奶(归亚蕾饰)拉扯大了两个孩子,一个是她父亲陆大(王雷 饰),另外一个是她的姑姑陆二。她讲了村里那间废弃的庙,奶奶怎样经常带她去上供;她和小伙伴怎样跑到庙里的塔上,想数清楚须弥座上到底雕刻多少小人;那个烟囱是在大炼钢铁的时候立起来的炼钢厂的一部分,当时村长强调“一定要是全村最高的标志,代表我们人定胜天的决心”……

    但是,陆白还是没能想起她忘记了什么事情。

    晚上,孙青又给母亲打电话,转述了陆白的话。母亲照旧没多说什么。

    夏天快结束了,天气没那么闷热,白天店里客人多了起来。某天,陆白又来了。孙青引她到后间,沏了一壶茶,听陆白继续回忆。

    她说,十年浩劫的时候,陆大十七岁,陆二十四岁。某一日,陆二失踪了,奶奶和陆大对村里人说,陆二上山摘菜,也许不小心跌下山崖。村里人在山脚下搜索了很久都找不到。然而在陆白长大之后,她父亲陆大告诉她,当时香港有人找到奶奶,说当年陆爷爷对他有恩。现在大陆环境不好,为了报恩,他提供门路可以把一个小孩子送到香港。当时他们家就把她陆二送走了。后来也没有联系,生死不知。

    两个小时之后,陆白离开了。收拾茶具的时候,孙青发现陆白忘记带走她的记事本。孙青收好,想下次陆白再来的时候还给她。

    晚上,孙青照旧打电话给母亲转述陆白讲述的故事。这次,母亲激动了起来:当时他们家本来想送走的是陆大,可是当时那位奶奶和来人(祖峰饰)商量的时候,被陆二听到了。于是,在预定出走的那个夜晚,陆二假装失踪,让奶奶和陆大去找,而自己偷偷跑回家,拿了和来人对暗号的信物,悄悄地离开了家。当时来人只说要接一个孩子走,但并没有指明是哪一个。

    陆二就是孙青的母亲。孙青彻底懵了。她发现自己从来没了解过自己的母亲。

    她又和母亲聊了很多。孙青的母亲(徐芳,也就是陆二)从小觉得母亲更偏爱她的哥哥陆大,对自己并不很好,所以陆二处处要强,希望能给母亲和村里人表现自己也值得他们偏爱。然而在当年听到母亲想送走大哥的时候,陆二心里觉得母亲希望大哥有更好的生活,而让自己留下来受苦。于是她决心为自己博一次,才策划了那次出走。

    离开了村庄,最后回头看一眼,看不见人,只见寺里那座塔和村里的烟囱在蒙蒙亮的黑夜里沉默矗立,送她离开。

    当年和来人接上头后,陆二九死一生地跑到了HK,投奔了陆爷爷的恩人徐爷爷(王学圻 饰)。凭着她从小要强的性格和一股韧劲,她从当初什么都不懂语言也不通的小姑娘,到后来成为徐爷爷生意场上倚重的顶梁柱。后来改革开放,她到了G城投资建厂,成为当地女企业家。

    因为投奔了徐爷爷,陆二也改姓徐,所以孙青一开始并没把陆白和自己的母亲联系在一起。

    结束了这次长长的通话,孙青也比以前更懂得了自己的母亲。因为从小就渴望得到更多的关注,陆二一生都在追求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包括对孙青的要求,也是用世俗标准的成功来要求她。孙青一直觉得自己的母亲缺乏诗情画意,做人太功利,但了解到她成长的经历,孙青反而对母亲多了更多的包容和理解。

    孙青急于告诉陆白,她已经找到了陆二,她们应当是表姐妹。但是接下来很久,陆白都没有出现。夏走了秋来,冬去了春来,来客换了一拨又一拨,都没有陆白的身影。

    这一年里,孙青和母亲的关系改善了很多。她理解了母亲的“功利”,母亲也理解了她的工作。她把母亲接到了F城。F城有许多极好的寺,她们也经常一起去寺里做义工、和法师聊天、持经诵咒。陆二在孙青的影响下也皈依了佛教。

    孙青问陆二:你现在对姥姥是什么感情?

    陆二说,修习了佛法,慢慢地转了心性,对过去的事情并不执着于负面,反而更经常想起在一起的温馨时光。当初母亲也并不是不爱自己,否则在那样的年代里她早就舍弃了自己,何苦苦苦拖着两个孩子捱苦?少年的自己,是被自己的心给障住了。觉得母亲偏爱,自己何尝不是带着偏见看待母亲的爱?

    又是一年夏天到。

    陆二说她最近经常梦见自己的母亲。在梦里,陆奶奶脸含哀愁,总是说:二姑娘,我忘记了一件事情,可是我不记得忘记了什么事情了。

    孙青和陆二虔心诵经持咒,但是这个梦并没有消除。于是她们坐了长长的一段旅程,回到了陆二的家乡。

    家乡的寺里塔还在,烟囱却不见了。村子不大,青壮年都出去城里打工,留守的都是老人、妇女和小孩。他们找到了一位陆大爷陆平,是当年陆大的好朋友。陆爷爷看到陆二,非常激动,因为村里的人当时以为陆二已经死了。

    闲聊之下,孙青和陆二知道了很多震惊的消息——在陆二“失踪”不久之后,陆大进入了炼钢厂。不久炼钢厂出了爆炸事故,把烟囱也给炸塌了,而陆大就在事故中丧生。陆大丧生之后几年,陆平(袁弘饰)帮助照顾了陆奶奶一段时间,但陆奶奶因为伤心过度,不久也去世了。即使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陆奶奶还是坚持去庙里上供,陆平陪她去,模糊听见她说:“祈愿陆二顺缘具足,违缘障碍消除……”

    陆奶奶临终时,陆平陪在身边,听见她说:“陆二……你走了……忘记……忘记……说再见了……现在我走了……不能忘记啊……”

    原来陆奶奶时时到陆二的梦里,是自己那句“再见”还没有带给陆二。

    陆二泪流满面——当年偷偷离家,母亲并没有责怪自己,而是时时为自己祈求。而自己的哥哥陆大竟然承受了英年早逝的果报。如果当初留下的是自己,那么现在成为企业家的应该是哥哥吧?那自己现在的命运是从哥哥那里偷来的吗?

    当年自己也没有和母亲哥哥说“再见”,那是故意的,并不是忘记。如果知道这一别竟然就是永诀,她是否还会吝惜于一声“再见”?

    临走时,他们还知道了一个更加震惊的事实——陆大死去的时候尚未结婚,所以并没有一个叫“陆白”的小孩。那这个陆白是谁呢?

    夏去秋来,冬去春来。

    一日,孙青的店门“吱呀”一声开了,她抬眼看去,不是陆白却又是谁?只见她笑语盈盈地说:“上次我的耳机落在你的店里了,这次来取——啊,你就放在柜台这里?太好了!还没丢!对了,你还记得上次我说一直感觉忘记做什么事情了吗?我想起来了!我爸爸让我找姑姑,给她带一句话:‘当初我们忘记说再见了’!”

    还没等孙青回过神了,陆白已经风风火火地出了店门,一手把耳机塞进包里,很急着要赶去哪里的样子。孙青追了出去,叫住了她。

    陆白回过头来。

    孙青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问。

    烈日中,孙青向她挥了挥手,大声地说:“再——见——!”

    陆白楞了一下,然后脸上浮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也学着孙青向她用力地挥挥手,大声地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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