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不记得自己了。大抵是感受到炙热的目光，对面端坐的女子抬起头，与陈殊对视一眼，便淡然地匆匆错开，没有丝毫的停留 。
像是陌生人一般。
也是。毕竟二十年过去了，一直没联系。当年的白衣谦谦少年，打篮球时有一溜妹子围着，她怀里还抱着两瓶农夫山泉翘首看着。现今有了小肚腩，就连头发也稀疏了，岁月不饶人啊。
不过，她还和当年一样。长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还是清清冷冷的，眼角没有什么明显的皱纹。
她过得应该不错吧。这样想着。
地铁到站了，陈殊拎包起身，对面的她也站起往门口挪步。他有些暗喜。
走在她身后，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她真的没有认出来么？还是假装没看到？
方馥以前不是那么迟钝的人，看似清冷的性子，却是个周全敏感的人，周围谁的情绪低落，她总是第一个感知，说的也是妥帖温暖的话。
有次班里组织出游，在外省玩，当年支付宝、微信支付还没那么普遍，陈殊没带够现金，异地取款麻烦又需要手续费，是方馥替他垫的。
陈殊这样想着，又加快了几步。此时手机铃声想起，他掏出一瞧，犹豫片刻接起。
“喂，我……我在路上了。”
“好好，想吃什么口味的？我路过就去买……”陈殊的语气里带了宠溺，像是为了弥补没有开始的“偷情”。
挂掉电话，发觉方馥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人群里。
他低头笑了笑，抬步往家走。
方馥在地铁里看见他的时候，他正低头看着手机。怎么会不记得呢，他的模样就像是刻在脑海里一般。
她还是那么细腻的人，早早地便瞧见他手上的结婚戒指。在与他对视之前，她便有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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