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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容斋随笔》
熙宁罢诗赋,元祐复之,至绍圣又罢,于是学者不复习为应用之文。绍圣二年,始立宏词科,除诏、诰、制、敕不试外,其章表、露布、檄书、颂、箴、铭、序、记、诫谕凡九种,以四题作两场引试,唯进士得预,而专用国朝及时事为题,每取不得过五人。
唐进士入举场得用烛,故或者以为自平旦至通宵。刘虚白有“二十年前此夜中,一般灯烛一般风”之句,及三条烛尽之说。按《旧五代史 · 选举志》云:“长兴二年,礼部贡院奏当司奉堂帖夜试进士,有何条格者。敕旨:‘秋来赴举,备有常程,夜后为文,曾无旧制。王道以明规是设,公事须白昼显行,其进士并令排门齐入就试,至闭门时试毕,内有先了者,上历画时,旋令先出,其入策亦须昼试,应诸科对策,并依此例。’”则昼试进士,非前例也。
朱梁之恶,最为欧阳公《五代史记》所斥詈。然轻赋一事,《旧史》取之,而《新书》不为拈出。其语云:“梁祖之开国也,属黄巢大乱之余,以夷门一镇,外严烽候,内辟汙莱,厉以耕桑,薄其租赋,士虽苦战,民则乐输,二纪之间,俄成霸业。及末帝与庄宗对垒于河上,河南之民,虽困于辇运,亦未至流亡。其义无他,盖赋敛轻而丘园可恋故也。及庄宗平定梁室,任吏人孔谦为租庸使,峻法以剥下,厚敛以奉上,民产虽竭,军食尚亏,加之以兵革,因之以饥馑,不四三年,以致颠陨。其义无他,盖赋役重而寰区失望故也。”
司马贞《史记索隐》乃云,初以君主妻河“谓初以此年取他女为君主,君主犹公主也。妻河,谓嫁之河伯,故魏俗犹为河伯娶妇,盖其遗风。”然则此事秦、魏皆有之矣。
本朝尚文之习大盛,故礼官讨论,每欲其多,庙讳遂有五十字者。举场试卷,小涉疑似,士人辄不敢用,一或犯之,往往暗行黜落。方州科举尤甚,此风殆不可革。然太祖讳下字内有从木从匀者,《广韵》于进字中亦收。张魏公以名其子,而音为进。太宗讳字内有从耳从火者,又有梗音,今为人姓如故。高宗讳内从勹从口者亦然。
沈括《笔谈》云:“温州雁荡山,前世人所不见。故谢灵运为太守,未尝游历。因昭应宫采木,深入穷山,此境始露于外。”他可知矣。
国朝官称,谓大学士至待制为“侍从”,谓翰林学士、中书舍人为“两制”,言其掌行内、外制也。舍人官未至者,则云“知制诰”,故称美之为三字。谓尚书侍郎为“六部长贰”,谓散骑常侍、给事谏议为“大两省”。其名称如此。
唐代宗以胡僧不空为鸿胪卿、开府仪同三司,予已论之矣。自其后习以为常,至本朝尚尔。元丰三年,详定官制所言,译经僧官,有授试光禄鸿胪卿、少卿者,请自今试卿者,改赐三藏大法师,试少卿者,赐三藏法师。诏试卿改赐六字法师,少卿四字,并冠以译经三藏。久之复罢。
吏部员多阙少,今为益甚,而选人当注职官簿尉,辄为宗室所夺,盖以尽压已到部人之故。案,宣和七年八月,臣僚论:“祖宗时宗室无参选法,至崇宁初,大启侥倖,遂使任意出官,又优为之法,参选一日,即在阖选名次之上。
神宗常愤北狄倔强,慨然有恢复幽燕之志,于内帑置库,自制四言诗曰:“五季失图,猃狁孔炽。艺祖造邦,思有惩艾。爰设内府,基以募士。曾孙保之,敢忘厥志!”凡三十二库,每库以一字揭之,储积皆满。又别置库,赋诗二十字,分揭于上,曰:“每虔夕惕心,妄意遵遗业。顾予不武资,何日成戎捷。”其用志如此,国家帑藏之富可知。熙宁元年,以奉宸库珠子付河北缘边,于四榷场鬻钱银,准备买马,其数至于二千三百四十三万颗。
《左传》议论遣辞,颇有害理者,以文章富艳之故,后人一切不复言,今略疏数端,以箴其失,《传》云:“郑武公、庄公,为平王卿士,王贰于虢。”杜氏谓:“不复专任郑伯也。”“周公阏与王孙苏争政,王叛王孙苏。”杜氏曰:“叛者,不与也。”夫以君之于臣,而言贰与叛,岂理也哉!“晋平戎于王,单襄公如晋拜成。刘康公缴戎,将遂伐之。叔服曰:背盟而欺大国,不义。”晋范吉射、赵鞅交兵。“刘氏、范氏世为昏姻,苌弘事刘文公,故周与范氏。赵鞅以为讨。”夫以天子之使出聘侯国,而言拜成。谓周于晋为欺大国。诸侯之卿跋扈于天子而言讨。皆于名分为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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