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
昭通是一座大山
现在的地名
原有的意义早已失窃
价值留在征服之中
今天的地名说不清楚
找不到历史的人
常常错拜祖宗
一座大山
驮不动一捧荞麦
却又爱得绝对深刻
爱草是草的灰尽
爱牛是牛的眼泪
爱谁让谁毁灭
它的爱象一条鞭子
每一处地名都留着
苦难抽打的伤痕
乌蒙是早在很早
彝族的名字
六支箭从苦难出发
穿越在峡谷和水草中间
《指路经》是一串串死亡的地名
路碑是先人的骨骸
拾起滴血的记忆
任何解读都两耳生疼
每一场白雪都是
一座山把另一座山埋葬
昭通是乌蒙的一场大雪
更名不仅是一场战争的意义
原有的意义开始剿灭
如果祖先的疼痛与自己无关
谁又能扶得起倒下的灵魂
每一天大山都会苏醒
一个丧失母语的地名
是一个空洞的眼神
那要经历多久的残忍
挑明一个事实
不一定获得真理
但如果从篡改的注释
找不到真相的本质
文字的溯源又有何必
五尺道的铭文
在豆沙关的岩缝中依旧沉默
杜鹃花开在金沙水拍
黑颈鹤是高原最后的彝人
那不是舞蹈
那是孤独的“比莫”在书写图腾
一个地名被希望证实：
乌蒙水草丰美
昭通通达文明
2020.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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