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那时初生牛犊不怕虎,仗着积累了10来年的心理学、系统科学和哲学等的皮毛,开始了自己的理论建设征程,那个时候写这样的文章,的确不知天高地厚。但,理想还是要有的。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1]。小学科学教育20余年的风雨历程,其先进性被各界称道,同时也为其他各科的课程改革提供了榜样,这是我国教育界有目共睹的事实。然而在世纪之交我国轰轰烈烈的课程改革运动中,小学科学教育该怎样与时俱进,发展出具有我国特色的体系来,还须披荆斩棘,路漫漫而修远……
找准方向,“更上危楼”
本文发表于《小学自然教学》1999第11期。是在参加了该杂志的作者座谈会后,就刘沛生总编的评论员文章有感而发的。在我成长的路程上,杂志社的姜允珍、刘沛生、张之仁等几位长者是我事实上的导师,每每想起几位对我的孜孜教诲,没齿难忘。
读了7—8期《小学自然教学》的评论员文章《趁天涯芳草 更上危楼》,激起了诸多思绪。我在思考,我们自然教师该如何“趁天涯芳草”,如何更上素质教育的“百尺危楼”,我们努力的方向何在?
也许有人说,方向不是明摆着吗?我们近20年来自然教学改革的方向不就早已走在了素质教育的路上了吗?诚然,这近20年来,我们努力的大方向是对的,也取得了不少成绩,可谓“满目芳草”。但不知大家有没有这种感觉,这近20年来虽然我们在教学思想上取得了一致认同,确立了“让学生自行获取和应用知识”的教学原则,但综观这20年来自然教学理论的建设,它是否有了大的进展?可以大胆地说,直到现在,我们并没有建立起一个称得上较为系统的自然教学理论,它目前与改革初期一样,还是粗线条的,哲学抽象的,缺少科学、系统、具体的教学理论内核的。就像蜘蛛刚刚牵出的网架,还没有来得及织出那一圈圈密密的、富有粘性的、韧性十足的、结构牢固的网来。
第一次上“危楼”,应从1981年3月算起,教育部颁发的《全日制五年制小学教学计划(修订草案)》指出,为了适应“四化”建设的需要,必须“加强”小学自然课的教学。文革后,从1978年起使用的是《自然常识》教材。由于这套教材就像其名称含义那样,是重知识传授的传统式的教材,内容“成人化”、“概念化”,偏深偏重。其教学结果只能像“第一推动力丛书” [2]总序中所说的那样,学生只是“受过训练”,教育只是“培养信仰”,而非受到真正的科学教育。真正的科学教育应该是“不仅使人获得生活和工作所需的知识和技能,更重要的是使人获得科学思想、科学精神、科学态度以及科学方法的熏陶和培养……使人获得非与生俱来的灵魂”。
以刘默耕等为代表的前辈在以科学的精神深刻批判了《自然常识》教学的不足后,构建了现在的自然教学改革的框架,其改革思想的核心在他的《小学科学教育改革的哲学基础》[3]一文中有详尽的论述,这里不再重复。这篇文章虽出于1984年自然教学改革的初期,然而直到现在都可以说它是我们进行自然教学改革的“哲学基础”。由于明确指出自然教学改革的目的就是要培养学生的科学素质,使学生获得科学的灵魂,第一次成功地上了“危楼”,把自然教学改革推上了素质教育之路。
时至1999年6月,全国教育工作会议制定了《关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决定》,这是深化自然教学改革、提高科学启蒙教育水平的“煦煦春风”。如果说第一次上“危楼”为我们的改革奠定了哲学基础和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的话,那么,这一次在前人肩膀上“更上危楼”,我们的努力方向在哪呢?
首先,要将前人所提出的“哲学基础”发展深化为科学的更为具体化的自然教学理论体系。任何一个教育理论体系的建立,都有其世界观的哲学基础。杜威所创立的实用主义教育理论,是以其实用主义哲学为基础的;兰本达的“探究—研讨”教学法是以马克思主义哲学作为基础的,这在她的北师大演讲中有所反映[4]。然而抽象的哲学描述,并不足以建立起完整的教学理论体系,它只是我们思考问题的出发点和基础准则。同样,任何一个教育理论体系的建立,还都必定有心理学教育学的理论作为支撑。兰本达的“探究—研讨”教学法的心理学基础是维果茨基和皮亚杰关于儿童思维发展的理论;教学论的来源是基于这样的一个理念:让学生在科学活动中通过“探求意义的经历”,从而发展思维,形成有关自然界的概念和一定的概念体系。兰本达根据儿童思维形成的“概念箭头”,设计了从课前准备到最后教学评价的一整套的教学程序及其原理原则,构建了对中国自然教学改革影响深远的“探究—研讨”教学法。它为我们建构我国自己的自然教学理论体系提供了一个极好的榜样。
其次,善于总结,不断实践。建立自然教学理论体系,离不开实践探索。实践不仅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而且也是我们探索新路的唯一源泉。近20年的改革实践已为我们积累了不少的经验教训,总结这些经验,吸取这些教训,以科学的精神来批判性地看待我们目前的改革。就像评论员文章所说的那样,“当我们的改革难以深入的时候,当我们的教学效果不理想的时候,不是目的模糊了,就是途径选择错了”;“解决这两个问题”,“教学改革将会发展得更快更好”。
我想,我们以科学的精神和态度,探索出一套具有中国特色和学科特色的、科学的自然教学理论体系,也许就是我们“更上危楼”的努力方向。
[1] 李白诗《夜宿山寺》: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危楼:高楼,指建筑在山顶的寺庙。
[2] 湖南科学技术出版于1996年推出,由精选的关于科学思想和科学精神方面的世界名著构成。
[3] 刘默耕著.刘默耕小学自然课改革探索.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1998.111
[4] 刘沛生,姜允珍,张之仁,孙望安编.兰本达的“探究—研讨”教学法及其在中国.武汉:湖北辞书出版社,1995.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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