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突变,坐在室内,似乎都能感觉到那种刺骨的冷。吃罢晚饭,看天色尚早,思忖良久,决定还是到户外走走,透个气去。
决心已定,穿好厚衣服,锁好门,一头扎进冷风中,虽心有所戒备,但仍然是被冷激得打了个寒颤,抬头望了望天,灰蒙蒙中透着丝丝寒气,显得是那么的肃穆而空旷。紧走了两步,一股冷气从脚底直贯而上,使我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出去走走的心思一下子弱了许多,迟疑间,已转过了楼房的拐角,狠了狠心,继续朝小区外走去。
"这不是XX,你怎么出去散步呀?"正走着,听见有人叫我名字并热情地问我。我扭头循声望去,只见小区的一位老伯正笑咪咪地看着我。
"哦,我出去走走,老伯你也锻炼锻炼?”我一边应着,一边急速地想想出老伯的姓来,但看了一会,却难以想起他的姓来了,只好尴尬地免姓直呼老伯了。
"不是,我是在下面瞅孙子哩",老伯笑呵呵地应答着。
借着暮色,我才看清他,他住在前面二号楼上,飞速地想了一下,这都快有一两年都没见过这老伯了。见他精神矍铄,满面笑容地站在寒风中,我也不好擦肩而去,便停下脚步,和老伯闲聊起来了。
“老伯,咋这两年不见你了?在村里停了?”我问道。
“嗯,这两年在村停着哩,在这县城里,我呆不惯,急得不行,不胜在村里美,人熟,谝得人多,热闹”老伯一边说着,一边吆喝着让孙子回来,怕把孙子冻着了。
“噢,也是,你这辈人在村里停惯了,就不想出来,停在村里自由”我随声应答着。
“唉,村里慢慢人也少了,能谝的人也不多了”老伯应声说道,这时,小孙子跑了过来,蹭在老伯怀里,双手搂着腰,使劲地摇着说:“爷爷,给我几块钱,我想买好吃的。”老伯抚摸着孙子头说,不能乱花钱,爷爷没钱了,孙子却执意要,于是这爷孙俩在这寒风中,竟自搞磨起来了。
听着爷孙俩相互的置怨声,却感觉到一种温馨。我这才想起,原来父母前几年在我这儿住时,这老伯和老伴也住在儿子家,估计是刚来县城,都无相熟之人,便和父亲走得近,依稀记得,我那时偶尔回到小区,在小区门口看见四个老人坐在那闲聊,他便是其中一位。
父亲在时,也时常听父亲说起,他和母亲待在家里闷得慌,幸亏小区有几个老人都是从村子里来的,颇和他能聊得来,且能相互照应,见父亲说起这事,颇为高兴,我也笑着听听,说爸只要你和我妈高兴就行,那时,只担心父母闹着要回家,不在县城里呆,要是他们执意要回村子里,让我来回跑着去照顾,实在是不方便,再加上孩子上学得有个人招呼,所以很想让爸妈留在县城里。
那几年,我和爱人几乎一个月都在单位,很难回家,所以两个孩子根本无暇顾及,只好将女儿交于岳父母,儿子上学的接送只能拜托爸妈管了。父亲原本不想来,但他又丢不下孙子,为了招呼孙子,才离开村里,跟我来到这陌生的县城,在这之前,父亲从不在外呆,更别说常住了。
父亲来县城里住,又帮我接送孩子,颇使我上班安心,我除了给他们置办生活所需,其余的事很少去过问。我整天忙得晕头转向,即使回家也是倒头便睡,至于父母在小区和何人交往,我知之甚少。
“你爸和你妈了,咋不出来谝谝呢?……”正在思忆中,却被老伯的问话惊回,见他问及父母,我忤在哪里,竟无法张口。
“你爸妈人可好哩,呆会我去你家坐坐去”老伯兀自说着。冬日的风,吹得我不止是刺骨,还有点窒息。
“他……他们都去世了”老人的问又撕裂着我的痛。“哦,走了?”老伯愣在那,我不知该如何应答,只是点点头。良久,老伯转过身,佝偻着身子,自顾自地走了……。
留下我独自在这空旷的小区,看着老伯的背影,我竟自有些惘然,有些迷失……
冬风还是那样恣肆,还是那样刺骨!寒冷直逼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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