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了。这是冬天的第二个节气。
阳光明媚,天气晴好。白云很薄,轻纱似地漂浮在湛蓝的天空。
气温降了很多。单薄的外套已经无法抵御空气中的寒意。毛衣、风衣、厚外套都依次上身了。走在外面,风吹过时,寒气逼人。冬天,比较像冬天了。
落叶乔木纷纷扬扬,褪下枯萎了的叶子,积蓄能量,准备过冬。
公园里的那个小池塘。水位落得更低了。那一群总向人们讨食吃的金鱼,离岸边更远了。
之前水位不像现在这么浅时,有些聪明的小鱼儿还能从池边靠里一点的那个水泥台阶上过来,姿势就像摆在砧板上的鱼那样,扁着身子,一挺一挺地朝前挪动。漫了一层浅水的台阶被拍得啪啦作响,直翻白花。
过了那道台阶,就是池塘边沿,池水勉强够鱼们游动;它们就在这里抢食人们投下的鱼食。现在不行了。水域逐渐向内缩小,仿佛池塘中心有个漏斗,池水正从那里缓缓下漏,回到地心深处去了。也许水也需要过冬吧。
河蚌被搁浅在黑色的淤泥上,还有沤到发黑的树枝,埋了一半的烂塑料袋。有孩子拿了一根树枝,趴在护栏上,用力够河蚌,将它翻过来翻过去,说是看看里面有没有珍珠。
我上中学时,有个名叫小雪的同学。她是河南商丘人,高考那一年,转到我们班的。
小雪如她的名字一般,娇小玲珑,长相甜美,一笑,眉眼就弯成两道月。
她说她们那里的小吃可好吃了,烩面,热干面,胡辣汤,“这么好吃的东西,你们这边怎么都没有!下次我给你们带。”
周末再从河南回来,她果然带了打包的热干面,都被挤压到了,芝麻酱与面糊成一坨,让人看不下去。吃着还行。
小雪说,她之所以叫小雪,是因为她妈生她时,刚下过一场大雪。
有天晚上,她妈挺着大肚子,趟着厚厚的雪去她外婆家,结果把她生在雪地里,就地取了名,叫小雪。
她讲得好生动,“那天晚上,月黑风高,不对,没有月……”我们都听出神了,以至于她说完了,我们还在望着她。我们问:“然后呢?”
她把眉毛一拧,笑着娇喝道:“什么然后?我妈把我生在雪地里,所以我叫小雪。就这样,讲完了!你们以为在讲故事啊!”
“噢——那为啥不叫大雪呢?”
“去!”
……
然后,就高考了。然后,小雪就回河南了。然后,我们谁也没有谁的消息。
小雪了。
小雪,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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