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便是个不爱说话的孩子,跟亲戚们也疏离。
不爱凑热闹,不爱人多的地方,不爱走亲戚。
去年过年回家,我突然就变了个人似的,每天走亲戚,四处奔波,却也感觉不到累。
总觉得亲不够,总觉得很多话说不完,总觉着 说着说着就笑出了眼泪。
突然间发现,这些场是景那么熟悉啊,只是换了一波人。
那时候爸爸妈妈舅舅,大姨小姨,大姑小姑,都还是大姑娘小伙子,走亲戚时,我们跟在大人的屁股后面,在大人的说笑声中一溜烟跑出门外放小炮,或者在门口的水沟边砸鸭子。
不时就会有大人的一嗓子砸过来“唉!!干嘛呢?别玩炮啊!炸着在!”然后会让年龄大的哥哥姐姐负责弟弟妹妹们的安全。当然,一旦有弟弟妹妹有哭鼻子的,哥哥姐姐们是免不了一顿臭骂的。
是啊,现在我们长大了,我们变成了当年的爸爸妈妈,舅舅,大姨小姨,大姑小姑。我们在饭桌上诉说一年的欢喜得失,相互调侃,也时而感叹,我们的孩子们早已一溜烟跑出去玩耍嬉闹,这场景太熟悉太熟悉。
时光啊,你怎么就这么快啊?
恍惚间,饭桌上的人儿又变回了爸爸妈妈那一辈,而我还在那群孩子中间奔跑,不知愁苦为何。
去年过年,回村,发现村里人很多人猛然间已经认不出,记忆中还是小时候对他们的印象,现在在看,已然不是同一个人了。背驼了,脸上皮肤黝黑,头发多白了一半。
妈妈说:“都老了,我们也老了,你看你们都已经这么大了。”
是啊,我们都已经这么大了。
一转眼,爷爷奶奶都已经八十多了,妈妈跟奶奶也不再有争吵。奶奶的腰不好,妈妈给奶奶拿了许多中药调养身体。奶奶说:“不要!吃了也没用。别费这个钱。”
每次妈妈回去,奶奶总是跑到菜园里,大包小包的挖菜。一口袋一口袋的挖,奶奶说:“种的多,吃不完,能带的都带去,都是自己种的,干净。”
时间真是个好东西,
能让一颗疏离的心在某年的某一天突然感知到亲情的珍贵。
能让几十年的恩怨在累月间悄然冰释。
可是,时间啊,我还是希望,您能走的慢一些,再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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