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大约十年前,金在北京一家大型国有冶炼企业工作,出于对上游矿产资源的战略性需求,作为储备干部,他被派遣前往非洲工作。
非洲,对于他来说,就是贫穷和落后的代名词,本来无论如何他是不想去的。倒是退休在家的老头子看得十分清楚,叮嘱他这趟外派关系到回国后的仕途,他才放下顾虑。
他首先来到约翰里斯堡,接受三个月培训后,再前往赞比亚配合公司的勘探工作。
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约翰里斯堡看起来完全不像非洲,倒像是欧洲某个城市。白人们在街头的咖啡厅怡然自得,鸽子在广场自由觅食,比北京似乎还要现代化。
虽然如此,办公室里的中国同事仍然叮嘱说,街上乱,天黑后不要出门。他起初日日晚出早归,呆了两个多月,并没有事情发生,也就渐渐放松下来。
培训还算轻松,为了打发时间,他也跟大部分当地的中国人一样喜欢去赌场。
赌场上总有输有赢,好不容易有一天手气极好,且赌场上发牌的黑人姑娘不顾其他人一直对他含情脉脉地,显然早就钟情于他,发出来的牌于是就更显威风了。
他一边盘算,一边吹着小口哨,向车库走去。一个人影从他的小车变闪了出来,娇怯怯地用不熟练的中文喊道:金先生……
这不是那位发牌的黑人姑娘吗?
他笑起来,过去搂住她的腰,凑过去亲她。非洲姑娘一向是胆大惯了,这下更不肯撒手。
二人如胶似漆地相爱了一番,才开车出去,路上,天已黑了。白日喧哗的街道忽然变成一片寂静。只有三三两两的黑人聚集在路灯下,喝酒抽烟。
他这才想起来同事的叮嘱,但他也不是刚到约翰里斯堡的小毛头,当下毫不在意,只管加大油门往前冲。黑人姑娘苏珊娜则坐在副驾驶,又闲不住伸过手来只管摩挲着他的大腿。
心猿意马之际,车子轰地一声,像是撞上了前面什么东西。
他大骂一声,跳下车去,刚想去车头检查,胳膊就被人攥住,脖子边被冰凉的枪管顶住,一个粗野的嗓音在他耳边说:no move ,money !
这是遇上劫道的了。有生以来第一次被真枪这么指着,他全身冰凉,手脚发软。车门全被打开,苏珊娜也发现情况不对,尖叫起来,被人从驾驶位拽下来,头被按在车头上,眼泪汪汪地望着他。
苏珊娜!他一时心痛,大叫起来,然而身后壮汉用粗壮的胳膊勒在他脖子上,让他立马发不出半点声音。
Where is your money?!
壮汉威胁着。
Here here ...他掏出自己的钱包,刚要递给对方时,忽然猛地向远处扔去。接着就听到一声咆哮,脑上受了重重的一击,脚下顿时站立不住,如烂泥般摊在地上。几只沉重的靴子像锤子一样来回地踢他,有液体从嘴角边流出来,耳边嗡嗡的声音,是几个壮汉在骂骂咧咧。他沉重地喘息着,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依稀有一片灯光,正迎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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