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鼓励国企自用地建保障房的新闻,最近小火了一把,我不知道也不谈乱此举的优劣和时机。只知道政策是人制定的,所以他会受制于政府和官员的主观思想,且每项政策都有他的历史使命,无论为了追求快速增长,还是应对经济危机,当使命结束,新的模式必将应运而生,变则通,不变则死。
政府是由普通人组成,也是第一次领导国家,肯定不会尽如人意。以前确有不当之处,偏差的政策作用到如此大的国家,在势能的累计下,历史的车轮转弯殊为不易,变革无法一蹴而就。而改革的红利只会有利于一部分人,要么掌握资源,要么掌握信息,要么具备超人的勇气和眼光,但就像金字塔原理,穷苦民众永远占大多数。嫉妒和攀比促进了社会的进步,也滋生社会的不安,贫富差距极易引发动荡,每一届新的政府可谓任重而道远,他不仅要解决旧有的矛盾,(就像修改和和更换代码,又会引入新的bug),还要应对新出现的问题。加之推翻以前的政策,承认过去的错误,对政府的公信力,民众的满意度产生怎样的影响,无法预知,所以你不能不为这届政府的勇气点赞。即便他决定不了过去,但他在努力选择正确的未来,也在朝着这个方向前进。但百姓之急躁,又无法避免。 医人先医病,医病先医心,在现有的条件和制约下,如何能尽快完善各种保障体系,建立社会责任意识,先富带动后福,上层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毕竟自上而下的叫改革,自下而上的叫革命。
中国走的路,无论市场还是政治,都有欧美等发达国家的影子,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也是社会发展的必经之路,这里不谈论意识形态,姓资还是姓社的问题,毕竟从邓时代的黑猫白猫论,中国就已走向了比较务实的道路,然而我们的政治观念和经济体制不会事事相同,有时不得不要摸着石头过河,所以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也必将经过艰辛的探索。畸形的房地产市场就是此种时代环境下的产物,同时医疗,教育,司法,养老等体系也都存在很大的漏洞和缺陷,只不过病态的社会结构导致地产突发猛涨,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从而吸引了太多的关注,带来了太多的利益,导致了太多的红眼,见证了太多的险恶,让人们暂时忽略了别的不足。相关的人士和文章对其进行了大量的解读,发达国家的补涨,货币的放水,城市发展规律等,我不是专业出身,想从历史的角度来说说为什么房地产市场如此受欢迎。
众所周知,我们猿人祖先最开始以打猎为生,但这玩意风险系数太大,搞不好没弄到食物,自己反而成了别人口中的食物;即便有所收货,也是饥一顿饱一顿,没有可持续性,而且常因分配问题导致争执,人均寿命很低。后来经过自身的发展和探索,懂得了驯化如小麦,牛等动植物,突然发现诶哟这个不错哦,风险小,收益大,安全性高,只要有空间就能进行饲养和繁殖,那时人口基数小,整个四环里边说不定就你一人,也没什么产权意识,插个旗子、画个圈这片地就都是你的了,土地的啦,全都是啦,毛毛雨啦,这里的鱼塘你承包的啦,共同发财,互相关照啦(当然那时候肯定没有鱼塘)。自此开始步入了农耕社会,有了稳定的食物来源和居住场所,人口也开始了大规模的繁衍,但真正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就那么多,凭什么你那里风调雨顺,种豆得豆,我这里寸草不生,毛都没有,土地开始成为一种人人想要占有的资源,因为想要在那种条件下生存,就需要有田地,毕竟只有土地才能生产粮食,养活军队,支撑国家,所以抢人,抢钱,抢地盘的事件常有发生。强大的族群生存,弱小的要么被兼并,要么被消灭,对物品的分配和职权的划分,使得各部落慢慢形成了政府和国家,从此中国进入了封建社会,最后在秦时期完成了统一。
在漫漫五千年封建历史长河中,"重农抑商"政策总是与历史相随相伴的,因为封建国家的经济基础是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这种经济的主要部门是农业。它形成于封建制度产生巩固的春秋战国,发展于封建制度兴盛的秦汉,之后便作为一项长期而传统的国策被后面的朝代继承发扬。因为农业是古代决定性的生产部门,提供给人们最基本的生活资料,农业生产的状况直接关系到国家的兴衰存亡。为此,历代统治者都把农业当作根本性的大事来抓,受限于当时的生产力,不得不采取一系列督促、鼓励、组织农业生产的措施,在国家经济政策上向有利于农业发展的方向倾斜。《管子·小匡》提出: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柱石)民也。可以看出,从文化到政策无不在鼓励农业的生产,也形成一句古谚语:千生意,万买卖,不如翻地块。而且,政府认为商业过于发达,会使人们争相从商,而无人事农,从而使土地所有制被破坏,加之受到儒家思想的影响,认为工商业崇尚所谓的“奇技淫巧”,使人有“机心”,败坏民风。因此为了鼓励农民的生产热情和积极性,对耕农之家做出种种奖励,而防止有人弃农从商,甚至对商业采取打压态度,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商人地位低下,秦朝时,商人即使富得流油,也不可以穿丝绸衣物,唐朝时,商人不能入朝为官,直到明清,商人的地位有所转变,近代才出现资产阶级这一名词,但又被贴上了“软弱”的标签,无法带领广大人民走向独立。无产阶级掌权初期,农家子弟被形容为根正苗红,商家富人依旧处处受排挤,一直没能形成一个强大的资产阶级团体(当然这其中也出现了许多伟大的商人,如红顶商人胡雪岩,奇货可居吕不韦,我只是谈论一个基本观念)。
此外,古人讲究学而优则仕,这是很多读书人追求的目标,而商人之家则会受到制约,"耕读传家"在老百姓中流传甚广,深入民心,耕在读之前,更能感受到土地在日常生活中占据的重要地位。而且官员的俸禄也是以粮食规定,如家世两千石,意味着薪酬为每年两万斤粮食的省部级高官,相当于60亩地的总产量。以省郡县命名的地方政府,也是按照所管理地区的规模来定义,对有功之臣的封赏同样与土地密不可分,刘邦分封的梁王彭越,淮南王英布,拥有自己的地盘与私人武装;广为熟知的“汉寿亭侯”的关羽(十里为一亭,十亭为一乡,里就是自然村,亭就是行政村),其中寿亭亦是地名,封有食邑数户,但其赏赐的仅是土地使用权 ,而归属权国家,四封之内,莫非王土,食土之毛,莫非王臣,土地永远是最重要的资产 。
黄仁宇在《中国大历史》中提出:谁掌握着税收,谁就能控制国家。而自汉朝起,政府税收中田赋是大宗,需按照土地的亩产粮来征收稳定的土地税,以保证财政收入,如战国时期孟子讲过的“什一而税,王者之政”,农民向官府缴纳的土地税,约为亩产量的十分之一。为保证广大农民的生存,就需要耕者有其田,这也是衡量政局是否稳定的标志。王朝初期,土地都是按人头分配,无论租庸调,两税制,户籍数决定着税收,也表示为一个国家是否强盛的重要参数 ,因此政府都会记簿在册,比如唐朝,壮丁册子一年一造,户籍册子则三年一造,人口普查对现在的政府仍是一个繁琐的工程,比较封建社会,无数个农村散布在全国, 户口亦在千万以上,受制于信息和交通的不便,更是耗时耗神耗力,调查、登记、改动、校对,不能有丝毫的差异,无不考验政府的耐力。若变化参数得不到及时的更新, 就会影响税收之公允,而前面提过统计之困难,则变化极易引发动乱,所以将农民紧紧束缚在土地上,不得随意迁徙,利于当时社会稳定,此法也将人和地牢牢的关联(国人随之讲究入土为安,落叶归根)。当土地成为私有产品,允许自由买卖,由此产生了一系列的兼并现象,容易导致贫者无立锥之地。王朝初期,政治清明,官员勤勉,会进行实时更新和考察,保障各项制度有序进行,也会采取相应补救的措施。但户籍登记,马虎问题难免出现,到了王朝末期,政治昏暗,官吏的纵容和懒惰,世家大族的互相勾结,即便普通人家无甚土地,也要缴纳一定量的赋税,而大户买通官吏,便可享受特殊待遇(比如将新收随便更改成旧管,则卖土地者依旧交税,买土地者却可避税,导致富者越富,贫者越贫),或举家迁入深山老林以逃避苛政,然官吏不去拘捕,反而将本地赋税强行平均给分配所剩人民,更是加剧了逃亡现象。
王朝更迭根源普遍也是这样,土地兼并问题日益恶化,而人民饱受此现象的苦果,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要么变法,要么革命,但其政治纲领也均围绕离丈量土地展开,如商鞅的废井田、重农桑,王安石的保马法和青苗法,太平天国的《天朝田亩制度》以及打土豪分田地等。
历史不过是场轮回,社会经济全貌即便无法一一叙述,但经济制度虽名目有变,却无甚特创。门第豪族,所依仗的就是大量土地,而文人墨客也喜欢以地名为号,如柳河东,韩昌黎,杜少陵等。土地被赋予了太多的属性和意义, 宁念家乡一捻土,不恋他乡万两金, 综上总总,国人对房子的执念,也就十分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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