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往往3

11月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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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走到红绿灯路口的时候，心里还在生着气，他不是对红绿灯生气，他是对医院门口那个看车的老头生气。他在二楼把那一页纸递给电脑后边坐的那个妇女，那个妇女好像是刚刚吃过东西，她啪啪滴拍了两下手，并没有接老张递过去的那页纸，示意老张把纸放到他面前的苹果旁边。那个妇女斜着脸，看了看，嘴里念念有词：“……建议休息！”老张插嘴到：“我不想上班，想休息半年，让刘大夫写，他不写！”妇女嘴里“嗯”了一声，也没有再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方盒子，里面摆着几个大大小小的印章，她拿出一个最大的圆型公章，在抽屉里的印台上用力摁了两下，然后“啪”滴一声，一个红艳艳的圆圈就印在那张纸上，然后深深滴看了他一眼 。老张出门的时候 ，听见背后嘀咕了一句“有人想上班上不了呢，这人……”。老张出了门，那个女人的声音就关在屋子里。

老张下楼走到门口，看见存车棚门口有一个高凳，上面坐着一个老头，在摇头晃脑滴摆置一个唱戏机，背后的一根铁丝上挂着一块撕开的纸板。纸板上挂着一串从中间撕开的纸牌。老头看上去和老张年龄差不多，但是，老头头上的头发基本上掉光了。一段“女驸马”的唱段充沛着老张的耳膜。车棚里的电动车不是太多，老张把那辆破旧的电动车推出来。到了门口 ，那个老头就站了起来，没有等老张说话，就说“电动车一块！”老张指着他身后的一块牌子说上面写着不是5毛？两个人磨了好大一会，最终，老头让步，拿着老张的一块钱硬币出了医院的小门去门诊楼里面换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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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看见警察正在给那个浑身沾染着染料的人说着话，只见那个人一直在点头，对着警察干笑。警察拍了拍那个人的帽子，把下巴的带子拉紧。这个时候，绿灯亮了起来，老张赶紧转了一下车把，电动车猛滴向前一拱，过去红灯，就到了大院门口，不远处，正好有一列火车呼啸而过。老张进到大门口，看见门岗老头坐在门口的一顶大伞下，门岗老头姓苟 ，来到这个大院差不多已经三年了，上上一个门岗因为风水大师写的条子走了以后，又来了一个受不了约束，干了不到半年就走人了，一时找不到人，当时正是这个大院刚刚换了一块牌子，办公室主任就临时去中介公司找了他。

门岗老苟看见老张骑着车子过来，不由自主滴看了看身后墙壁上的那一块表，门岗那间屋子窗户上面悬挂着一块时钟，这块时钟在老苟没有来的时候就挂在墙上，黑色的边框看上去有点肃穆，老苟在心里默默滴祈祷了多少次，期盼着它从墙上毫无征兆滴掉下来，“摔在门口的水泥台阶上粉身碎骨！”但是，时钟并没有像老苟心里想的那样，虽然挂在门口有几年了，依然方型表盘里那根红色的秒针不停滴转动着，来来往往，周而复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