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出路咖啡馆》,第一次读到这样的严歌苓。旅美生活的艰辛,在里昂和安德烈之间的摇摆不定,FBI眼里的中国,王阿花、海青、里昂等艺术瘪三们的生活现状,劳拉们的生活奢华与我和阿书等穷光蛋之对比,善良的牧师妻子,四十年之前上海滩上母亲和李师长、刘先生之间的纠葛……
写女性的严歌苓果然还是女性刻画的最真挚。书里最深刻的角色就是母亲、我、王阿花包括阿书等女性角色。母亲,即殷恬菁,这等性格的女子一直是我最钦佩的,有着爽利的性格,浑身就有那么一种吃得开的气质。有一个类似的角色,《小姨多鹤》里的小环,小环持家也这么爽利,活的有声有色,像阴沟里的向日葵,灰头土脸却把一切有益的阳光都吃进肚子里,吸纳进身体里。小环失败的就是感情,她闹不懂张俭。而殷恬菁是一个出色的女人,她的娇媚,她的质朴,她的可爱,都是她魅力的一部分,她用这魅力,权衡着得失利害,选择了对自己最有益的一部分。不必从道德上对其进行过多批判,因为她不过是为了一个最最朴素的愿望:寻找庇护,寻找更强大的庇护。就像严歌苓写的:“她是进入一个部落,就会选择酋长的人。”
王阿花,这个纯正的金发碧眼的美国人,却取了一个这样一个土里土气的中国名字,她确实也像最普通花儿一样,默默做事,自己有颇高的资质,却宁愿牺牲艺术上的深造,揽下画灯罩的任务,为两个大男人生活增添一笔他们或许不屑却不菲的费用。王阿花这一个小女人却比他们两个男人成熟得多,妥协得大。她的仅存的几件画作,零落的树叶,斑驳的只见几根叶脉,萧索地在风中起舞,有着透彻的寒冷和晶莹的通透。从某种意义上,她其实是里昂和海青的“母亲”。
里昂是宁愿失去一个肾也不愿抛弃作曲的人,该说他荒诞的疯狂抑或疯狂的荒诞?我们大多数都不会成为里昂这种人,但也许偶尔在“出卖给别人的几个钟点”里自觉泯然众人时,心底会掩藏着一个做里昂的愿望。没有责任,也就没有什么不可以失去。这种赤裸裸的自由,神经质又天真。是不是纯粹了过了头,就不是疯子便是天才?而天才与疯子的辨别标准,在社会中,不过是看你有没有达到那种世俗意义上的“成功”罢了。没有了这种意义的束缚,便能什么都可以失去,因为没有在意的事情,除了自由。所以,无论你选择什么,就会失去那些你选择之外的东西,比如温饱,比如财富。里昂选择彻彻底底的自由,就只能抛弃那份责任感,因为它们在本质上是相悖的。我自认没有这么洒脱,不能在冬夜街头披一件破衣还能瑟瑟发抖地谈论堂吉诃德的骑士精神。无论如何,有选择便要承担。
PS:好久没写东西,都不会写了,(~ o ~)~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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