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曾在《鱼丽之宴》中写道:“现代人(现代社会)缺乏或丧失两种远景:历史远景、理想远景。旧信仰式微之后,新信仰没多久就恶性地破灭了,再新的信仰,萌发不起来。”
而“佛系”一词的出现,也许就与这种幻灭后的虚空感有关。以无为规避有为后的挫伤,以随缘自适安抚其求之不得与彷徨,取消了信仰与目标之后,无根无着,没有方向,自然就这样也行,那样也行。
“佛系”只是一个脆弱的保护壳,是对幻灭的沉重感的调侃式消解。多数人的生活维持着稳定的现状,固化的铁幕隐隐落下,留下越来越少的发展空间,于是人们在现实的逼仄前背过身,专注于经营小确幸和小确丧,把大时代活成了小时代,最后我们都成了“尬”的一代与“丧”的一代。
也无怪乎木心重复说:“我曾见的生命,都只是行过,无所谓完成。”这句话放在今日,仍然能一下子击中许多人的要害。不信试看总是被拉来评说的日本青年与当下中国人的集体性消极撒欢。
在“佛系”人生观大行其道时,我们有必要呼唤一下奇迹与梦想。因为在我看来,那些佛系男女虽然可能已经被精心烹饪和装盘,显出一副淡泊精美的小清新模样,却仍然改变不了他们作为咸鱼的本质。
一边防控自我,一边参与时代的喧嚣起哄围观,这是现代人矛盾又不矛盾的生活状态之一。因为在现实前感受到自我的无力,所以用消极取缔或肆意狂欢的方式麻痹自己。可很多时候,只有追逐与前进可以鼓起心灵的风帆,带给我们尼采所说的那种“精神的微笑”,那是对美好生活所藏匿的无数舒适感感到惊讶的一种标志。向往的生活不在别处,而是在我们自己脚下,只有锐意进取才能抵达远方,未来才不再虚无缥缈,不再需要借“佛系”把嗟叹假意成看破。
宁拼却富丽的粉身,以报堂皇的碎骨,也不要庸碌一生,还欺骗自己平淡是真。相信灯与酒坛上的灰尘会为理想主义者拂净,远方的道路永远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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