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想起两件童年事,如今细细思考,竟然看出了一些成年后才能体会到的端倪。
其一
小时候虽然爱看电视不好功课,也没到青春期所表现出那对文字与音符所钟爱的地步。出奇的是数学成绩要优于语文,加之表演欲旺盛(实际上是希望博取他人的目光和喜欢),约摸五年级的时候,曾经被数学老师选为学科竞赛的备选队员。按照当时老师的话是:班中亦有其他同学作为备选队员,而正式能参加比赛的名额有限,需要在我们这些备选队员选出正式队员,换言之是需要淘汰我们其中一人,但究竟是淘汰哪一位,要视乎训练成果而定。
如是者,我们这些被选中的孩子参加了老师组织的短期冲刺特训,所谓的特训,其实就是要我们每天早上提早半小时到学校做练习题目,大概是我不爱早起的缘故,又或者在特训中的成果不如人意。某一天,我在特训快要开始的时候,经过数学老师坐着的讲台边,不经意瞥到她的讲义夹之中,那写有我们名字的名单里,我的名字左边打了一个“△”。
对于当时还满脑子憧憬着自己真的可以为班集体获得荣誉,为老爸老妈赢得面子,而且对大人们的伎俩并没有产生任何疑问和思考的我来说,以为那只是老师的一个笔误,又或者是对我的多加标注。直到特训结束的最后一刻,她当众宣布,那唯一一个被淘汰者是我的时候,那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在她心目中一早就是一个必然的“×”。
当时的心情是很沮丧的,毕竟曾经“被选中”,当然更多的打击,是来源于我能参赛获奖的美梦和高光时刻变成了泡影(实际上参赛了也不一定能获奖)。但是小孩子就是如此,渴望被注意,渴望变得优秀而获得大人认同。而且出于对淘汰规则的不理解,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被淘汰,而且我是仅仅被淘汰的一个。
不过进入中学之后,我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因为我又被一个音乐恩师选中为管乐乐团中的一员,而且直到我高考备考前,都未曾被他从乐团中“淘汰”出去过。所以那种“小事”也就埋藏在记忆匣子之中。
为何现在我还对这件事印象深刻,是因为它是于我在童年时期里少有的“大起大落”。如今细想,还是有那么点细节值得斟酌,甚至能放入到成年人社会之中。
1.关于“淘汰”的设定,其实对于个有经验的数学老师来说,要敲定一个完整合理的参赛队员名单,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仅仅“淘汰一个人”的机制完全没有必要。而对于被淘汰的唯一一个孩子“我”来说,那并不是冲击奥运冠军未果的季殿军,而是人均分得一袋糖果里的“唯独没我份”。
很多人或者会说,既然“唯独没你份”,你就应该好好反省一下。那么叫我反省之前,请不要pick我进入这个所谓备选名单之中,我好省了这份备战的心和早起的起床气。
2.无论我当时的数学能力强不强,能否参赛获奖,对于当时的数学老师来说,我是一个不适合的人选。放在现在的社会亦是如此,不管是在工作中能否被委以重任,还是在众舔狗之中能否脱颖而出舔到女神,这一切一切都是身不由己,能力再强也只是被选择的一方,行事的结果和命运始终落在利益相关既得者和权力操控者的掌握里。
其二
又是与这位数学老师相关。
那时候热衷于收集奇多圈,以至后期热衷于收集一些夜晚能发出荧光的玩具圈(类似能发光的奇多圈),当时收集了约十多个(穷,没办法)。但在班里的小伙伴眼中也算是“大富翁”一列。这那圈圈也算是我唯一值得骄傲和炫耀的“财富”。
不巧的是,学校(还是班级,我忘记了)开始不明令地说要禁止学生携带类似的玩具回学校。而当时的这名数学老师(并非我们班主任)更在课堂中明言“一经发现,立刻没收”以及“举报有奖。”
虽然我在课堂中并未拿出来玩,或者做出扰乱课堂纪律的事情,然而我的课桌里藏有奇多圈的事,还是被那些受到“举报有奖”引诱的“金手指”们所揭发,我那花光了零用钱而积攒得来的“财富”,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全数充公。
事后那些打小报告的“金手指”们自然获得了奖励——老师的口头夸奖,而我自然便是人(气)财(物)两空。
莫说孩子小,什么都不懂,小小的班集体就是社会的缩影。其一的事已经提及了权力集中者对能力者以及人才的命运左右和操控。
而其二的教训则提醒了我自己:莫炫富,勿张扬,否则那些在半路跳出来在背后捅你一刀的,你都分不清究竟是劫财又劫色的强盗,还是妒财又忌才的熟人。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