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沛珈
戊戌年的一整年,真是祸不单行。一是丢了谋生的差事,一家老小过着困苦无望的日子。一是遭人算计,惹得自己一身官司。时常想起生活的不易,伤心落泪。想起年后二月即将开庭的官司到了九月,我竟糊涂的律师还没有着落,看着开庭日子将近,自然急得火烧眉毛。
如同朱自清先生所说: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事已至此,不必难过。我如此安慰自己。想着时间已经走到了十二月。一天在姐姐徐华的介绍下,结识了律师祁文君,故事从此开始。
见面那天下着细雨,窗外一片烟雨蒙蒙的诗意。江南冬天特有的潮湿,如蚯蚓般一点点渗透到骨子里,慢慢爬满全身。十年如一日对江南的冬爱恨交加。天刚微微亮,我就爬出暖暖的被窝点碳煮水,一来驱寒二来方便给客人泡茶暖身。年年如此,复杂的技术活被我练就得简单了。看着小泥炉里升起红红的火苗,仿佛看到生命脉搏在不停跳动,点点希望冉冉升。
姐姐徐华和文君小姐都是第一次来,依理或依礼我都应该去迎。我撑着红底黄花大伞,在东门入口处等,像是在等着我以后的命运之神。片刻一辆暗橘色小车在我身边停下,华姐在车里边打方向盘边和我招手,示意我上车。打开车门抖了抖脚上的雨水,在后排座椅上座下来,指明方向后我瞧了瞧副驾驶上的小姐,心想:这应该就是律师了。
好在不远拐个弯就到了楼下,停好车。我迅速冲出坐位,给文君小姐撑伞,出于礼节更是一种把此后的命运交给她的信任。泥炉的火越来越旺,家里渐渐暖起来,没有客套,我们在方桌前坐下来。"我姓祁 祁门的祁,单名文君",看着桌上准备好的一沓资料,文君小姐认真的看起来。简单询问后第一次见面因文君小姐中午有约,便匆匆结束。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我正赶往我们约见的咖啡馆,便收到文君小姐的讯息,告知我案子有回旋的余地。这无疑是数月阴霾日子里的一针强心剂。文君小姐是我远游在外十多年,遇过少有逻辑思维极为缜密的女生。我比文君小姐早到一会,刚刚坐定。抬头便见她步调优雅,不紧不慢的走来。文君小姐体恤我的不易,让我要了最便宜的水果茶。我低着头艰难的回忆着事情的经过,如丧考妣般痛苦。文君时不时停下节奏安慰我。告诉我对方材料中的漏洞和我可能的希望。舒缓的语调如雨后甘霖。结束交谈,我缓缓抬起头才发现,文君生得标志极了。英气的眉毛下一双眼睛,月牙儿似的炯炯有神。仿佛沙漠里的星星,明亮清澈。
二月十三日是个特殊的日子。我迎来生命里许多第一次,第一次走进法院,第一次以被告人身份出席,第一次感受到法院国徽的庄严,第一次零距离接触法官。从家到法院路程不长,行程顺利。文君小姐一路上和我有说有笑,仿佛我们是去远足。我因紧张瑟瑟发抖的心也慢慢平复下来,不再揣测。当法官敲下法槌后庭审正式开始了,文君和对方律师在法官一轮一轮的发问下,拉开了一场精彩的辩论。在台下正襟危坐的文君清晰的思路,犀利的发问语言,如雪花般纷至沓来的物证,一度打的对方律师措手不及。自顾坐在一旁抽泣得不能自己的我,几次停下来欣赏这完美的一幕。偌不是深陷其中,我想我愿意慢慢回味,这场不输政法系辩论赛的辩论。
几个月后我们和B君在仲裁庭门口狭路相逢时,只一瞬间血液像喷泉从我身体里奔涌而出,一阵眩晕席卷而来。一旁的文君扶住我,细心的劝解让我清醒过来,方才有勇敢面对。相比法院的严肃,仲裁更为宽松。口蜜腹剑的B君在庭上对文君大骂,庭审如对阵双方,终究是善与恶的对决。文君势如佘太君,气吞虹霓笃定之情溢于言表。面对B君大喊大叫信口雌黄,文君也面不露难色的予以反击。就连老练的仲裁员都对年轻的文君小姐称赞有加。之后文君小姐很多次和我沟通案情,从各个纬度权衡方案的可行性与合理性。情意之真切不亚于为孩子操心的家长。
几次深聊之后得知,文君小姐是基督教徒,信奉耶稣的救赎。真诚,纯净的信仰让文君小姐散发出慈爱的光辉。我想这是上帝对我的怜惜,派来天国的使者来帮我度过劫难。事情依然在持续发酵,我依然在维权的路上,人生路上风雨难免,文君小姐的真诚和坚持温暖着我,如南极坚冰一样冰冷的心,托着我风雨兼程的走下去。
看透了人世沧桑世态炎凉,仍然用最真诚的心温暖世界。是一个人成长与成熟的标签。文君诠释了这样的爱。我受尽风吹雨打,路上也依然开满美丽的小花。愿我在太阳的光辉下,不失赤子之心。愿我的生命里遍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智慧之花。
作者简介
沛珈 80后,生于江苏东台,爱写作,爱摄影,爱喝茶。现居小城苏州,期待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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