呓语

2018年9月25日        星期二      天气晴

秋天是个回忆的季节吗？当秋天再一次来临，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天光，熟悉的味道……将自己之前写的文字又翻了一遍，恍然发现，时光流逝，除了眼角的细纹和渐疏的发际，只余一坨岁月任蹉跎。

想起上学的时候，有一年元宵节放烟花，约着同学一起去江边观看。空气冷冽，内心热烈，挤在人群中东张西望。忽然，烟花在夜空炸开，一朵接一朵，绚烂夺目，流光溢彩，整个人似乎都罩在一种盛大的梦幻中。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抓着，不由想流泪，同学狠狠瞪了我一眼说，最烦你这样子了。

是我太多愁善感了吧，那些耀眼的华光，是美好的易逝的荼靡，隐隐刺着人的心。相比之下，我更怀念那年夏天无意间发现的崖壁上的野百合，兀自孤高明丽，不染凡尘，是生命的淡然自在。

最近，似乎总是很累。大抵还是心力不济的原因。每天睡得很晚，即使身体停了，思虑却不止，堆积得久了，是一种虚耗。心里空空荡荡的，每天感觉自己做了很多事，想想却都是浮皮潦草不求甚解的，这样的忙碌令人肤浅，连思绪都不能集中。

我多想
放弃这所有的一切
流――浪――去
一袭缟素，百种风情
三尺长剑，万里霜天
尽情体会那种坦荡荡的有点痛楚却真的痛快的豪迈情怀吧
像在极冷极冷的雪地里大口呼吸寒冷的空气
很冷，很热烈，很痛快
像刚刚喝醉了酒
想跑，想跳，想大声地笑
然后以剑映雪
舞出万道寒光
树上的霜花纷纷飘落
飘落，在睫毛上……

多年前写的，一段抱怨与发泄的文字。记得有人在下面评论：渺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吸风饮露，冰肌玉骨……道家美学的完美境界，也是桐花的境界……在这样的解读下，人竟然变得飘逸起来，心也一下子开阔了。

原来，人是容易接受暗示的。

就像在小孩子的世界里，人总是简单。那里是色彩明丽的童话王国，树叶浓绿而硕大，阳光柔软而温暖，一切都是清新快乐的。只是不免怀疑，这就是我想要的吗？犹疑似一个颀长的灰色的影子，在这清新的背景中显得那样违和，诠释着疏离与隔阂。

何止于在孩子们的世界，在其他的场景里，依然挥之不去的孤寂。人群中总是莫名地感觉不自在。我能听懂你言语背后的余地，却木木地不接话茬。一直是个寡淡的人，本能地规避各种麻烦和繁琐。我想我若热络，定是一时糊涂。浪迹天涯只是少年义气。惟愿心安能个家，即使偶尔迷失了，在花开的陌上，亦有爱，可缓缓归来。

用文字之杯盛生活之水，当杯子里的水足够烫手，人自然会放下。

此时，秋霖脉脉，秋意渐浓，伤春悲秋是闲情。将一颗真心，在时光里浸染。偶尔也会翻一番力气，彰显生命的恣意与豁达。多数，都还留着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