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十二月四日,“第二次中考”结束后的第十七天。
SAT单词书还摊在桌面上,宾馆房间里很静,只听见老旧冰箱的嗡嗡声。
我一个人,对着电脑。
这是一种挫败感吧。
初中的时候每次旅游回来,我都能洋洋洒洒地写上一长篇,在丽江低吟浅唱的女孩儿身上看到梦想和现实的交融,在鼓浪屿人们轻快的步伐中探索对待历史的“七秒钟记忆”,在桂林看到导游和游客之间的诚信危机。这些文章或作为范文全年级流传,或因离题而被贬得一文不值,可我却一直乐在其中。
因为我写下的,都是我所想的,我能完完整整的记录下脑海中那个神赐一般的灵光乍现。放下笔后的感受,是两年前我在我的文集自序中写的:酣畅。
可现在呢?
我竟无力描写那种无处下笔的苍白感,不是挫败,更多的是一种在头脑空白的瞬间吞噬自己的茫然: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走过了更多的地方,经历过了更多的事情,甚至于整个人生的轨迹都已变得不同,但回头望身后走过的路,为什么一花一草、一树一木,甚至于空气中的尘埃,都在我的笔下,如此苍白?它们是没有灵魂的空洞的形体,带着不可原谅的缺陷存在于一个无能画家褶皱的画布上,断断续续的轮廓线昭示着我的欠缺。
第二次中考期间,我的手机里出现了一个ideas for writing的list,要用手指翻动多次才能到底。我贪婪地收集着那些只言片语的碎片灵感,幻想着十一月十七号回家后,赋予他们新的生命。
然后呢?
我一直在努力的寻找平衡,在复习和预习之间,在学习和交友之间,在家人和梦想之间。我也知道舍弃是无法避免的。只是我怎么也无法想到;两年后,文笔的单薄,竟成了我潜意识中,舍弃写作的借口。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这句话知易行难。”来自发表于联合早报,由新加坡的中国裔留学生李幸宜所写的文章《何妨吟啸且徐行》。这篇文章在我最后被撑坏的卷子夹里安稳地呆了一年半。
我的初心呢?两年里,出发前归来后,我一直念念不忘的,不愿失去的,拼命抓住的东西,现在在哪里呢?
小心翼翼地带着“试问卷帘人”的矛盾心理找寻,有侥幸,也有明知“昨夜雨疏风骤”已为事实的失落。可我最后释然地发现,它一直都在这里。当我出于功利心地拼命找寻它时,当我忙于学业竞争置它于不顾时,当我跌跌撞撞地再拿起笔,把它勾画成一个残缺的模样时,它也一直在那里。
我不能再等了。
为了表达,为了关注,或者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给它一个交代,我不能再等了。
之所以选择简书而不是公众号,并不是因为我不想要关注度。Writing away quietly just isn’t suitable for our boisterous world anymore.但只是我不愿意让自己单纯想做的事变成打人情牌的赌场。
我只想“也无风雨也无晴”。
给自己立一个flag。从十二月九日到十二月二十日,十一天在家,立志最低每两天写一篇,六篇打底。
去他的Do not force yourself. It is when I am strained that I feel the most al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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