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摸摸头

乖，摸摸头

午夜十二点，在一阵咀嚼声中醒来，是小狗在偷吃。狗儿好像对人吃的东西很感兴趣，尽管有时候这些吃食远不如它的狗粮昂贵。

它看到我起来，像往常一样匍匐到我跟前示好和装乖。我一时间气从心头起，拿过来挂在厨房的围裙作势要打它，它也不逃，只是把屁股留给我，脑袋偏过头，一双眼睛恳求地看着我。虽然有十二分的不忍心，我还是拿着围裙抽了它几下，它见我没有要原谅它的意思，就跑到餐桌底下躲起来，远远地看着我收拾它从垃圾桶扒拉出来的剩菜。

不一分钟的功夫，它仿佛忘记了挨打，跟在我腿边前前后后的不离开。我拿扫把，它跟着，我拿拖把，它跟着，我那簸箕它还是跟着。

好好的一个周末的“春秋大梦”被它这样破坏了，我心里仍然有气。其实也不过是凌晨的十二点，放在以前我都没有睡觉。而且好像没睡觉的挺多人，楼上的一家好像刚刚在准备入睡前的洗漱，抽水马桶的声音抽动了两次。拿过手机，微信朋友圈有人刚刚更新了。

狗狗以为我生气的风波过去了，颠颠地跑到床边它的窝里。也不知道怎么了，其实应当翻过去这场狗儿偷吃的事儿，可是又一阵莫名的气上来，一时间觉得它就是我的累赘一样，起身把它和它的窝一起扔到了卧室门外去，并狠狠地关上了门。

一切静下来，楼上的人已经入睡，没有抽水马桶的声音；没有人再继续刷微信；卧室里一只我不能打死的蚊子示威地在我脑袋边盘旋鸣叫，叫的我心烦意乱。

其实在晚饭后我想到要把装剩菜的垃圾袋扔掉，看到新换的就没有舍得。我也想到狗儿会扒垃圾，以它的味觉肯定知道我偷偷倒掉了剩菜，我想睡前记得把厨房门关起来吧，然而我在晚上九点就酣然过去，全然忘记了这些个想法。

狗儿很聪明，据说它有三岁孩童的智商。上次在房后遛狗，臭臭的主人说泰迪是六岁孩童的智商。不管三岁还是六岁，都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

想来它是被我宠溺惯了，以前恨不得自己觉得好吃的东西都分它一点，就这样它才挑食的吧。我如果一开始就不宠溺着它，冷淡着它，或许它不过分依赖而黏着我。但那个时候我不就想要一个黏着我的小妖精陪着我吗？

前一段，听大冰的书【乖，摸摸头】，书中都是真人真事。书中说到有个女人养了一条狗，狗儿很乖，会听她的口令逗游客玩，它每次听话了她的口令后，她就给它一点好吃的，狗儿和人儿相处的和谐幸福。然而有一天，狗儿病了，她就扔掉狗儿走了，可是狗儿没死，一直在她和它呆过的地方捡垃圾剩饭，时常被人打，但狗儿从来不叫，就是吃一点垃圾裹腹后面对着墙根卧着，不看人。直到有一天，养它的那个女人和他的男友走过时，它站起来对着她叫，仰天长叫，她一脸兴奋激动和男友说，这是我养过的狗，它没死，它没死啊。她拍了拍它和男友一起走了，狗儿默默地转身背对着大路面对着墙根卧下。最终，狗儿因为在那里吃垃圾被执法人员打死，一棍子打在背上，它不叫，又一棍子打在背上，它摇摇晃晃向它一直卧着的墙根走去，一棍子又打在脑袋上，它嘴里鼻子里喷出暗红的血，倒下了，没有叫，它一点一点爬到那个墙根，抬头哀嚎一声死去。

当时听书的我如鲠在喉，一边吃着饭一边把要流的泪压了又压。那时我想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扔了我的狗儿，可是这会我对它的气都把它关在了卧室门外。

我怎么能因为自己的错误而惩罚它那？我怎么能因为自己不快乐而惩罚它那！它从来对我的就是迎合和乖巧，想到这里，我下床把狗儿抱了回来，摸了摸它的头说:乖，摸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