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是真的越发冷了,昨天的风刮得越来越大。狂风把楼顶的藤蔓叶子打落下来,还不停地拍打着窗户。外面的树被吹得哗啦啦响,风一阵紧似一阵,跟鬼哭狼嚎一个样,明明是大白天,听起来却阴森可怖。窗户紧闭着,不敢打开。一整天我都穿着短袖,已经懒得换了,但没多久就开始缩着脑袋,抱着双臂发抖起来。我又在客厅里多呆一会儿,楼梯间的风涌进来,让我的脖子感觉凉飕飕的。最后,我实在顶不住就跑回房间了。
晚饭过后,我们又跑到外面玩耍,我还是穿着跟前几天一样的薄外套,准确来说,这是一件秋装。我俩顶风穿越跨江大桥,风不断灌进我的脖子和前胸。这件薄外套只是一件披风,前襟的纽扣只是起到装饰作用,并不能扣起来。我只能紧紧贴着他的后背,以他的身体为墙壁,替我挡掉大部分的狂风。
本来要到天湖森林公园玩耍,结果那里的广场已经被一排塑胶路障围的死死的。广场中心一片漆黑,里面空无一人。不仅如此,往日密集的行人都不见踪迹,跑道上安静得只能听见蛐蛐的叫声。我们看了一眼就绕道走了,随时跟在我们后面的两个年轻人,也随我们绕道走了。
去买水果的时候,发现水果店挤满了人,但没有一个人是不穿厚外套的,低头看我俩,薄薄的外套跟这里的人格格不入,完全是来自秋天的人。到了附近广场,几乎没有什么人,可能太冷了,可能太忙了。广场周围的树处在黑色和橙光混合的暗影里,像一个个潜伏的妖怪伺机向我们发难。广场旁边的一家志愿者学习室还在亮着灯,里面有几个人走来走去。
我们就坐在另一个熄灯的志愿者学习室外面的露天长椅上,我吃脆柿子,他吃小粉蕉。另一个长椅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男孩子,他好像在跟另外一个人说话。但另外一个人在锥形树后面,我看不见。我们吃得很认真的时候,忽然从背后的门廊里传来异响,我问是谁,吓我一跳?回头一看,有一对小年轻情侣正从门廊里走出来,迎面看着我们。但正是因为我这回头的一眼,把那个穿着格子外套的女孩吓跑了。他揪着男朋友往后逃了,地上有一只白底黄斑的流浪猫咪吓得“喵”地叫起来。猫咪从我们跳过来,吓得我直接踩到椅子上去。因为我听见猫叫声,但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一只猫,我以为是某个小怪物躲在黑暗里朝我攻击过来了。
夜渐渐深了,空荡的广场上,本就残存的几个人慢慢走了。有一对年轻人坐在电动车上绕圈子,他们的狗跟在车子后面,疯狂吠叫。两个年轻人却乐得哈哈大笑,狗越来越愤怒,满广场充斥着狗的怨气。
11点,旁边的灯啪一声灭了。我的脑洞故事写了一半,后背越发觉得嗖嗖冷。我说,在这种乌漆抹黑的地方写悬疑推理小说,仿佛身临其境。
后来他说很困,但我还差500字,于是让他坚持一下。他打着瞌睡靠着我肩背,我越来越紧张,不光是因为冷,也因为笔下的故事太冷了。我的推理毫无逻辑,一边自我嘲笑一边继续推理。我用语音写完最后的498个字,我高兴得站起来。他直接躺倒椅子,传出均匀的鼾声。
我揪着他耳朵让他起来,大声说,我们可以回家了。
路上,风越来越阴冷,我的手无处安放,不管怎样,都觉得冷。夜里盖着昨天的薄被子,被几只蚊子吵醒。起身时,一双脚正冰冷。重新躺下,还是睡不着。蚊子不再,被子却单薄了。我摸黑拖出角落里的厚棉被,往身上一盖,仿佛躺进了棉花山里,温暖渐渐把我包裹,拥着我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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