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在没有风景的地方看风景

小引

这次期中考试的作文题是“窗外”，体裁要求是写景散文。这说简单倒也简单，因为学生从小学起就学过很多写景的文章，或许还摘抄过不少好词好句。但要说不简单也的确不简单，毕竟我辈都不是多愁善感的才子，如何妙手绘丹青，凭窗一望即生情？但这是个不得不完成的任务，于是，我把目光转向了窗外。

正文

教学楼的四楼是个尴尬的楼层，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教室的窗外实在没有什么美丽的风景，特别是在这样一个冬天。

南面是和我所在的教学楼对称的姊妹楼，两幢楼结构相同，毫无新鲜之感。那么，就看看北面吧。

北面是校园围墙外“学府家园”小区里一幢普通的居民楼，比教学楼高一点。

早晨到校通常在六点半之前，教室里灯火通明。这时候向北窗看去，窗玻璃上映着我们自己的影子，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凑近玻璃，会看到公寓楼上几扇亮灯的窗户，那可能是勤快的女主人或男主人正在厨房给孩子准备早餐吧。其余的大多数人家还沉浸在梦里，不知道学生的读书声、嘈杂声对他们来说是不是一种噪音。

天亮了，向顶层望去，幸好这幢公寓楼还不是太高，楼顶上给我们留下了一段窄窄的灰蓝色的天空，这是窗外最高远的风景，这是封闭的校园与外面的世界保持联通的唯一一片可以遐想的空间。然而就是这么点空间，也不得安宁。各式各样的太阳能热水器错落地立着，争抢着最有利的地势，把窄窄的天空底边裁剪得参差不齐，好像一幅另类的剪影，让人看不懂它的创意。

晴朗的午后，阳台上会晒出不同花色的被子。铺盖久了板结了的棉絮尽情地吸收着太阳光赐予它们的热量，直晒到蓬松起来，鼓鼓囊囊的。那是女主人对家细心的呵护，晚上再铺盖时，可以呼吸着阳光的味道。

偶尔，会看到几只飞鸟掠过楼顶窄窄的天空，不知要飞向哪里。有时我真的好羡慕它们，因为它们可以看到更广阔的风景。

上晚自习了，教室里又是灯火通明。窗外又是漆黑一片。多数人家都亮起了灯，那或许是下班回家的主人在准备晚餐吧。

从早到晚，我和我的学生们就生活在两幢楼之间，闭塞而又单调，特别是在这样一个冬天。但我要在这没有风景的地方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