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是用来看的,不是用来晒的。但是,书放久了,大概是会长霉的,得搬出来晒晒。
当初是怀着很幼稚的理想的,从柏拉图的《理想国》开始,走着走着就到了日本渡边淳一的《失乐园》,一路风尘,一路惊恐,一番起伏,一番洗礼。沿着几千年前柏拉图匡定的正义之路,满怀激情与理想,憧憬和幻想,走到后来却成了“颓废和虚无。”原来正义也并非永恒的哲理,希望也可能变成失望。经过了芥之龙之介的《罗生门》,走进了雨果的《巴黎圣母院》,古典的虽然值得怀念,但也并不都是好的,生活在古典中的人都说古典的黑暗,后世却反怀念起古典了,看来事物也有可能不遵从《时间的秩序》,罗韦利甚至说时间都是不存在的,在这个世界上,时间真的没必要存在,宇宙不需要时间,上帝也不需要时间,只有人类才需要时间,并视时间为生命,多么荒谬的成见!看透时间虚无本质的,不但有现代的科学家,日本的很多文学家也是如此。川端康成的《雪》和《古都》,虽说景色依然很美,但生命终究就是虚无。
人生如果没有经历过《霍乱时期的爱情》就不会有杜拉斯的《情人》,爱情是需要反复折腾的,但即算是经过了《倾城之恋》,也不一定最后就会《小团圆》。张爱玲《重访边城》时,穿着一袭华丽的旗袍,最后的死却爬满了虱子。德国的《香水》,英国的《面纱》,都是女人的喜爱,似乎没了人体的味道,人就不是人了,聚斯金德用少女的体味制成了香水,人才有了点人味。毛姆说人人都裹着一层一层的面纱,有些人至死也不愿揭去蒙在脸上的面纱,听说上帝不收蒙有面纱的灵魂。古罗马的奥古斯丁在一千多年前就告诫信徒:没有经过忏悔的灵魂是见不了上帝的,只有在人间著有《忏悔录》才有通往天堂的门票。也许《现实不是你所见》,意大利的罗韦利,不但以科学的眼睛看清了华丽面纱下真实的脸,而且实现了《认知突围》,不管是多香的香水或者是多美的面纱,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离开了复杂的人性,进入《1984》,你发现所谓的《美丽新世界》,人成了工业化产品之后,人变得无比单纯和统一,人人都是一个模样。这算是《活出生命的本真》?人把一切思想都拿掉之后,真就本真了?真正自由了?可是你能容忍这个自由,胡适的《容忍与自由》本来是对自由的容忍,可容忍也是有限度的。真到了《生命3.0》的时候,人类早已经不是享受低级的自由,而是高级的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了,到了成为神的那一天,似乎才是真正可以《天长地久》了。霍金曾经《霍金十问》过,人类真可以永恒存在吗?刘震云的回答是《一句顶一万句》。世上的事那能说得清楚,还是权威说了算的。
跨过《白鹿原》,回到《人世间》,却无缘无故地被《审判》,卡夫卡析透了人间的法律,所有的法律,条文和程序,其实都是多余,不过是一个刽子手就能解决!但刽子手也不是那么好当,要想死得让领导满意,是很费工夫的。莫言不得不发明《檀香刑》,杀人原来是很有讲究的一门高深技艺!《枪炮、细菌和钢铁》虽然死的人多,但论单个人的死,还是《檀香刑》死得细腻和透彻,一刀一刀的剐,不用尽千刀万剐不准断气,一定让人死的明明白白,据说还是有不服气的,最顽固的是石达开,凌迟时硬是一声不吭,几千刀下去却毫无反应,让人失去了看死的乐趣。
死去的人,会不会知道《天堂向左》?
夏目漱石说过,做人真的很难,《我是猫》,《你是人间四月天》,林徽因一句爱的赞颂,让徐志摩追随了《一生》,“人生既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好,也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坏。”莫泊桑的这句话说的很朴实,可用来描述《仓央嘉措》却再适当不过:“他是雪域最大的王,却又是浪迹在拉萨街头最美的情郎。”也许只有没有了爱憎的烦挠,才能静静地沐浴在《瓦尔登湖》里,念着《诗经》,哼着《元曲》,白天《小窗幽记》,晚上《围炉夜话》,睡了做做《红楼梦》,大半年就这么悠哉游哉地过完了。
正是:
作梦则天地亦不醒,何论文章?
为客则鸿蒙无主人,何有章句?
书晒完了,捆起来塞在屁股下坐着,等《复活》了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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