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的长河中,太多,太多的平凡人,他们来过这个世界,离开这个世界,就像飞机划过天空。过去了,就过去了。其实,他们都有自己的故事。只不过,没有人在意过,哪怕是家人,几代之后,如果家中没有出名的大人物。后代子孙也不会记得,自己的先辈叫什么名字了。
传承,是中华民族几千年来一直延绵不绝的重要因素。今天,信息泛滥的时代,本质就尤显难得了。
听完故事,我在想,我八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2018年12月23日,周日,数九第二天,雪还没化完,太阳正好,天很蓝,不冷。中午晒了太阳,突然觉得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做。上楼,拿上相机,检查电池,存储卡,带上三脚架,充电宝,就出发了。
本想去丁家锅庄看看,结果没找到,问了两个人,都是不知情的。久远的历史,就是这么被埋葬尘封的,这就是时间的力量。
走走转转,走到了城小边上,刚好看见东门二村的小卖部。东门二村的小卖部很多,最有特色就属这个了。
其实,经过这里很多次,一直想看看,这家店的老板是谁。所以说,一切偶然,都是必然。曾经种下的种子,终究会有发芽成长的一天。
刚好,进小卖部,板凳上坐着一位穿黑衣服,戴帽子的男人。电视机里放着篮球比赛,我也没看哪个队对哪个队。就和这个大叔交流了一下,问大叔是哪儿的。这话问的确实很冒昧,不过问了就问了。还好大叔回答了,不然就尴尬了。
大叔说:“外地的。”
我一想外地的,刚好,符合我的采访对象。
再问什么时候来的?
大叔说:“1979年3月1日。”
这下就太好了。这样一个在道孚生活的人,真是我要找的人。
然后,开始介绍了关于道孚故事的情况。大叔告诉我,他是1956年8月1日出生的,泸州泸县人。名叫周生元。
故事从1979年3月1日到道孚开始讲,23岁的周生元,经幺爸介绍来到道孚找到了14团的杨副营长,到部队的砖厂干活,好开始是制砖。部队问,你会制作砖吗?本来是不会的,不会就挣不到钱啊!只能说会。边干边学,就这样开始在砖厂干起来了!一块砖5厘钱,好的时候每天能挣几块钱。运气不好遇到下雨,就扎西德勒了!
也正是在这里,遇到了一生的幸福!
真正的开始是1962年,八岁的周元生,是家中老三,也是长子。
1962年,全国都没吃的,泸县就更没吃的了。有时候,甚至会有两三天没吃的。父亲是个酒鬼,每天有钱就去镇上喝酒。回来就发酒疯打母亲。刚上小学二年级的周元生,每天都会背两个书包,一个书包装书本,一个书包装茶果,茶果可以拿到镇上换钱。
卖茶果的钱,父亲会收了,拿去买酒喝。有一天,我书包丢了,就干脆不去上学了。我八岁,带着六岁的弟弟,就去煤矿捡煤炭。煤矿伙食团的师傅,看着我们兄弟俩辛苦,就让我们把米汤拿回去,我和弟弟就每天带着水桶去煤矿伙食团。
米饭煮好了,我们就去接米汤,师傅有时候会给我的米汤里舀一勺子米饭。每天家里就等着我们兄弟俩抬米汤回去。回去后,妈妈就把高粱面做成馍馍,喝米汤,吃干高粱馍馍。
有一天,我和弟弟去抬米汤的时候,过桥的时候遇到一个当兵退伍的,他过桥没让我们,把我们撞了一下。米汤就打倒了,我们又小,不敢回家。家里还等着米汤吃饭。
后来还是回去了,老汉知道这个事情后,还去给这个当兵一耳巴子。说:“欺负人不是这么欺负的。”当时老汉,已经以烂为烂了。管他的了,啥都不怕,天天就晓得喝酒。
刚开始,老汉还是去找吃的,晚上就去偷,地里有啥吃的就偷啥吃的,当时那个年代,确实没办法。都去偷,没得那个笑话那个。家里八个娃娃,压力太大,后来实在没办法了,估计压力太大了,就喝酒,喝醉了,就回来打妈妈。
我给妈妈赌咒,我是饿伤心了,饿了三天三夜,只要有办法,有活,我就去做,哪怕一块钱一天我都去。去做,总要挣钱,总有吃的。只要勤快,总饿不死。
大姐15岁就嫁到资阳去了,还是被骗去的,去了晓得姐夫是个驼子,残疾人。没得办法,嫁都嫁了,就只有生活了。资阳种红薯的多,姐姐就在那边,把红薯切成片,晒干。
家里实在没得吃的,我八岁的时候就带着六岁的弟弟把家里的鸡卖了5块钱,我和弟弟,从泸县走路,走20多公里路到隆昌,然后爬火车去资阳。走资阳走路去姐姐家。
有一回走路去了,走到资阳,我和弟弟实在饿的没办法,就去找个农家户,要点吃的,要啥呢?要一根红薯,结果那家人没给,还放狗咬我们。弟弟都吓哭了。
我就上去说:“叔叔,实在是饿了,要一根红薯吃。”
后来,主人家,确实看我们造孽,就给我们一人一根红薯。我们两弟兄,就吃着红薯去找姐姐了。
走到姐姐家已经是早上三点钟了。敲开姐姐的门,姐姐看我们兄弟俩,抱着就哭了。
第二天,姐姐就给我们二十斤晒干红薯片,我们两弟兄,就用布口袋,背回去了。
又坐车,走田埂。遇到下雨,红薯干打湿了。回去,妈妈又把红薯干晒干,用石磨磨成粉。做成粑粑一家人吃。
九岁的时候,我就捡煤炭,每次背上一二十斤,去资阳换红薯片。一斤煤炭换一斤红薯干。每回换一二十斤红薯干,背回家,高兴得很。
后来挣了一点钱,就去买经济烟,买一条八角钱,然后拆开,到火车站一根一根的卖,一分钱一根,就这么做起走。
1972年,我十六岁的时候,当时家里有个幺爸在部队,军我幺爸在康定军分区当财务科当科长。我就到康定来了了,到康定先到现在水井子,当时是邮局,可以打电话,我就给幺爸打电话。
我给幺爸说:“我到康定了。”
幺爸说:“你在哪儿哦?”
我说:“在水井子邮局这儿。”
幺爸说:“就在哪儿等着。”
一会儿幺爸就来接我了。就这样到了康定,当时是九月份左右。
幺爸说:“来都来了,耍两天,就回去。”
我说:“家头实在没法,我来找活路做的。”
还是幺妈喜欢我,幺妈是广元城里的,跟着幺爸到康定这边来了,有工作。后来幺妈给我找了个筛沙子的工作,就在现在康定体育场的位置。
我就开始筛,筛到年底结账,挣了90多块钱。高兴花了。
刚好,要过年了,我就给幺爸幺妈说我要回家去。
坐车回到县上,我先给妈妈买了布,给妈妈做衣裳的。然后花了2角钱,买了个塑料桶,给老汉打了5斤高粱酒,就高高兴兴回家了。
过了年,1973年,幺爸喊我把我哥喊到一起到康定来。我就和哥,叔伯家的表哥。就到康定来了,这下就到瓦厂干活了。瓦厂就在现在康定中学附近,在瓦厂一干就是三年。
1976年毛主席去世的那年,在康定来了三年后,又回泸县老家了,回家学习竹编。回家干了三年的竹编,还是不挣钱。
1979年3月1日,就来到道孚。当时道孚老街上这一片都是好地。种洋芋,大的很。来到道孚后,直接就去找幺爸的战友,杨副营长。当时就杨副营长,问我会不会拌砖。当时我那会整这个啊。我就说会,管他的,先做了再说。
当时砖厂在现在喇嘛寺两颗大榆树过去点。现在都是房子了。
当时刚来的时候,在砖厂拌砖。税务局还问我收税,找到我,检查身份证。还让我交20块钱。我刚来,哪儿有钱嘛。税务局的就问我,怎么来的。我说杨副营长让我来的。税务局的就说他帮我交,这些都是他们说的。交不交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拌砖太累了,烧窑的烧不赢的时候。遇到下雨,码砖上面就只盖了一溜牛毛毡。道孚雨大,拌的这些砖就全部遭雨淋垮了。
在这里,我和王永民两个连八分钱的电影都看不起。
也正是在这里,遇到了我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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