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已过,来一碗腊八粥。
儿时,对腊八没有什么特别的概念,但莫名地,就很喜欢,跟喜欢雪喜欢狐狸喜欢山楂一样的喜欢。可能,是因为要过年了吧。
腊八一到啊,年味就被点燃了。大街小巷的,红灯笼高高地就挂起来了;商场超市里,好运来新年好的曲子就热闹起来了;就连平常不太常打招呼的人们,遇见了,也会笑着点个头;偶尔遇到流浪汉面色铁青的,也肯咧着嘴微微笑了。
神州大地上,仿佛因为这一碗腊八粥,刚降了没几天的霜寒就又被封住了。
不信,你扭过头望望窗外,看不见的喜气氤氲着,蔓延着。
腊八这时候,真应该来一碗腊八粥。
外婆秋日晒仓的白米,先淘澄几遍看它漏下莹白透亮的水;再抖落几颗美人眉间的红豆,仿佛点在情人宽厚的心口;加一串架上风干的葡萄,等它们喝饱了蜜甜的水;再倒入盘中刚盛的大枣,让它们揉碎了香浓的糯;此时来上三颗板栗、两碟松子、一捧花生和小半斤红糖,想加什么就加什么,想不加什么也就不加什么。每家每户的腊八,喝的都是不一样的粥。
南京大牌档粥一旦煮上锅,人就在火边安个窝,慵慵懒懒地搅着,闲闲散散地拌着,一家人围在炉火旁,悠悠然然地磕着瓜子儿,聊着天。
这样的时候,要是外头飘着小雪啊,那可就再好不过了。如果没有雪,有阳光也是好的,有淅沥的小雨也是好的,什么都没有也还是好的。坐在暖暖的炉火旁,你尽可以打个盹,高兴了说会话,不高兴了唱会歌。当然绝大部分时候,肯定都是高兴的。
高兴的事这样的时候,要是爸爸在北方,他可能还会想泡上好几头腊八蒜,配上一碗香浓软糯的腊八粥。可是他腊八从来不爱喝粥,他此刻也正在南方待着,来不了天寒地冻的北方陪我。好在家里酸菜坛子里的蒜,也还剩下好几头。
这样的时候,要是妈妈在北方,我想让她抱抱我,给我削个红苹果,送给我,我先让她自己咬一口,再让爸爸咬一口。然后我就大口大口地啃完苹果,笑嘻嘻地给她揉揉肩,编个十八岁的小花辫,最后再给她捏捏胳膊。可是她这会也在家里窝着,来不了风寒料峭的北方陪我。好在她说家里前几天买了好多苹果,过年了她再削给我。
妈妈腊八好玩的事儿还有很多,这会儿应该熬好了那锅腊八粥,先盛出来吧,怕烫嘴的先凉一凉,心急点的刚好趁热喝。
喝完了这碗腊八粥啊,好玩的事儿还有很多。
温暖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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