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一直不愿意想起,就用文字记录下来吧。
有很多年的每个晚上,总会看到对面楼的那个窗户里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视线范围内只能看到她的头,一直端坐在那,不管是夜幕刚降临,还是寂静的深夜,房间里始终亮着灯,始终有一个安静的背影,像是从来不曾睡下过。而那个彻夜有着光亮的房间,早已成为每个夜晚习以为常的存在!
那大概是一个老母亲和儿子,儿子经常大声地对老人嘘寒问暖,也许是老人的听力不好又或是反应太慢,基本上听不到老太太的回应。到后面都是儿子做的决定:比如要开空调吗?要吃西瓜吗?晚饭想吃点什么?诸如此类的问题。虽然情境听起来有些粗暴,但是却能感觉到温暖,老太太是幸福的,有一个人能对她照料到如此,即使听不到或者看不到,到了晚年也不失为一种幸福。“久病床前无孝子”,至少在老太太面前,这么多年来孝子还是存在的!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应该是对老人最美好的期待。家有老人,下一代还有来处;老人西去,下一代便只有了去处!一个人赤裸的来到世界上,又一个人赤裸着回到原点,什么也带不走。若干年后,后人的想念也归于平淡,一切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时间到了炎热的夏天,那是八月的最后一个星期,我出了一趟远门,离开的时候瞥了一眼对面的窗户,依然平静。大概十几天后我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旅途的疲惫让我一进门,便瘫躺在床上,原本以为就此睡去直到天亮,但却被窗外嘈杂的说话声干挠。第一时间想到了应该是老太太的那个房间,果不其然!也许我的猜想是对的,对面灯火通明,那应该是老太太在人间最后的旅程了。凌晨四点鞭炮响了,哀乐声响彻在寂静的黑暗里......,那晚以后,那个房间不再有光,像一个黑洞,什么也看不见了,没有一丝声响,再也没有了安静的背影和白发苍苍!
老人已驾鹤西去,房间的其他人也仿佛消失了一般,人去楼空。也许他们从来不知道,对面楼的某个房间里还有着一双关注的眼睛!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什么是生命?生命的意义是什么?生命是从诞生的那一刻,从可爱的婴儿到老态龙钟,直到停止呼吸,后人为逝去的人办一场热闹的欢送会,生命便结束得彻底,什么也没有带走,不管是浑浑噩噩,还是留芳百世,终将消失在人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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