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大提琴家——一个极富魅力的患者,“魅力”会大于“患者”
这个大提琴家是双相情感障碍患者,而他的情况并没有很严重,可以说不必要住院,但是他还是住进了康复科。就像题目说的一样,一个极富魅力的患者,“魅力”会大于“患者”。因为这样,书中描写道:每当他开始躁狂,康复科就如同沐浴在狂欢的酒神祭,他疯癫,她们就陪他摘掉脑子,每当他陷入抑郁,康复科就裹在溃烂的羊脂里,把眼睛淹没,把思想窒息,神经游不出去,身体泡得萎缩。处在躁狂和抑郁间歇期的贺秉,恢复了作者初见他时的优雅谦和,眸光清冽又清醒,看人时显得宽容,好像连同那位躁狂时的自己都一同宽容了。在这之后,作者有次见到他抑郁的时候。正是因为他过于有魅力,所以医生也像疯了一样地感受他的痛苦,在他抑郁的时候感到也很难受。之后才得知他住院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有自杀倾向,怕自己控制不住就自残。然后他担心的不是死去,而是死去的样子不够雅观。之后,作者和他进行了一番谈话。有一天是下雨天,他想要去雨中演奏大提琴,然后他拿着弓想向自己胸口刺去,好在被拦下来。之后,他便想着出院,他的粉丝向医院寄了恐吓信,最终他出院了。
ps:双相情感障碍病患者:躁狂状态,称之为三高,情绪高,思维反应快,行动速度快。思维奔逸跳脱,语速极快,舌头跟不上脑子。患者在躁狂时,自我感觉是极度良好的,他会觉得自己做什么都能成功,聪明至极,是个毋庸置疑的能力者,这和抑郁状态正好相反,抑郁是三低,情绪低,思维反应慢,行动迟缓,对自己的评价极端消极,所以双相的患者一旦从躁狂状态跌入抑郁状态时,绝望和消极感会因为体验到反差而更强烈,更痛苦。躁狂时患者的服药依从性确实很差,因为他们不愿意从躁狂的巅峰体验中离开,任何人都无法抗拒躁狂时极度自信自得的舒适感。双相是所有心境障碍中自杀率最高的,超过重度抑郁,在那样两极的反复中交替极乐和极悲,痛苦会无限放大。
好句摘抄:
1、别离他太近,别对他好奇,你不知道你在凝视深渊。
2、他的注意极快地从一件事飞跃到另一件事,思维异常奔逸,护士们笑着应承,做他嚣张样子的俘虏,尽管我不觉得她们领会了,但不需要领会,她们只需要反馈他的即时魅力就可以了,他们彼此满足着,像一道江南名菜——糯米莲藕,糯米填进莲藕,莲藕填进糯米,盘子都是齁甜的。
3、她们东拉西扯了几句,又安静了,仿佛所有对话都是在给沉默倒计时,空气中的压抑又回来了,我这颗小石子显然没有激起任何变化,她们陷入了某种类似集体焦虑的东西。
我有时会觉得,她们的这种焦虑,或许是对生命之神的一种探究,她们看到了旺盛和毁灭的力量在一个人身上同时出现,她们摸到了可能关乎精神本质的东西,并恐惧于此——她们处于哪,又将去向哪。
4、他说这话时,是一种天地睥睨刍狗的语气,但饶是如此,也不让人厌恶,而是瞩目,李医生放弃了与他沟通这个机会的来之不易,只让他谨记慎行,别给她惹麻烦。
5、他脆弱极了,好像空气里再多一口呼吸,就能把他压垮。
6、抑郁者把深渊展现给人看,人不得不看到那些原始的黑暗,于是他们背过身去,避而不见,而抑郁的演奏家,把深渊演奏给人听,人终于从大提琴悲怆的声音里,听到了那比荒芜更荒芜的地方,他们不得不去思考,他们终于得去共情。
像那颗好奇的指甲,朝着黑暗摸索一步,然后落荒而逃。
7、我至今不知道他问这个的意义,但似乎这个问题有助于他看穿我什么,他问了相当多这样让我惴惴不安的问题,感觉他能从任何一种回答里获取我羞耻的底细,包括犹豫和回避,那场面试让我有了阴影,在学院看到那名老师都会低头走。
8、自杀干预的第一课,就是不要讳忌和自杀意向者讨论自杀的问题,不止要问,还可以详细地讨论,知道他的自杀决定到哪一步了,只是个想法,还是准备好操作的工具了,或是已经实际操作过了,不同阶段的自杀者危险性也不同,已经实践过一次自杀的人,无疑是最危险的。
9、“反社会人格有一种核心特质,叫精神病态,这是个术语名词,和常态作区分而已,没有冒犯的意思。”
10、“精神病态”的特征是,好欺骗,不愿承担责任,无道德感,追求刺激,反社会人格者都是极具欺骗性的,更好理解的说法是,他们其实都很有魅力,很聪明,能让听他们说话的人都相信他们所说为真,轻易被他们骗到,反社会人格者是非常擅长博取欢心的。”
11、雨越下越大,他越拉越欢畅,琴声听着不似以往的悲怆,他拉出了祭典的味道。
12、我听他拉得越来越急,越来越急,我的脑海中有了一些画面,像是欢乐颂里,人们在酒神祭上撕裂自己身体的画面。
13、他出院那天,又是雨天,他一如往昔,直挺挺地走入了雨里,像赴一场雨的约会。他的深渊依旧在他脚下,只是我看不到了,医院看不到了。
14、我有个朋友,写作上才分很高,她曾经常年处于死亡阴影中,总是想死,她认为死亡倾向是不可纠正的,它太终极了,它就像个巨人那样横亘在她的头顶,她时刻受着死亡的恐吓,总得做些事来缓冲这种恐吓,死亡有时会成为她的写作趣味,她也会为了写作而放大这种趣味,但死亡比写作大,讨论两者的关系时,她说:“写作就好像是一个露台,令他感受自己的夕阳,然后他对黑夜才能抹去一点恐惧。”
15、也许这些艺术追求者们,和生命较劲的不是死亡,而只是一个,邂逅死亡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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