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段写作练习 - 2018.11.15
文/八月初六
1
你问我，这已经是第几回了？
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每当自己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出现这样的画面──
一条旧式弄堂，窄小的过道旁停了几辆老旧自行车，头顶上密密麻麻全是晾晒的衣服和床单。
一点点朝前迈进，我看到了一张布满灰尘的破沙发，一位目光呆滞的老人坐在小板凳上，房子外的水龙头大概是没拧紧，水珠一滴一滴落在水槽里，空气弥漫着阴沟里泛出的湿臭气味......终于在弄堂的尽头，我停下脚步。
眼前的这户人家，门口靠墙摆放着几条简陋的桌椅。油漆脱落的门上，挂了块木牌，上面写着──梦田街小馄饨。
不知是得了谁的召唤，我鬼使神差地推开门。
里面空无一人。
屋子里头也是乱哄哄的：进门口的水槽里有一堆没洗的碗筷，桌子上堆着馄饨皮和盛满肉馅的盆，旁边的砧板上，插着一把带血的菜刀……
我接着走了进去，左转弯，有个小房间，门虚掩着。
一推开门，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率先看到是一个倒地的男人，他整个人纹丝不动，双眼紧闭，嘴角流着血；男人的右前方，是一个同样倒地的女人，她的双眼和嘴巴都挣得很大，左胸上插着一把刀......
此时，好像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回头，看见一个戴着兔子头套人，正背对我站着。
那个人一声不吭，伸出手缓缓抬起兔子头套，一点点往上拉，往上拉，就在我快要看见头套里的后脑勺之时，突然脑子里一阵剧痛，眼睛就一下子睁开了......
2
“所以，你就醒了？” 徐林问。
“是的。”
“每回都这样？”
“是的。每回都这样。”
徐林瞥了一眼面前的年轻男子。这张苍白的瘦削脸上，镶嵌着一对大得出奇的凹陷眼睛，惘然的瞳孔在留白过多的眼眶里，显得柔弱无力。
他呆滞地注视着徐林，微张的嘴轻轻嚅动着。
“所以，你现在还无法确定那个人的真面目？
“是的......无法确定。”
徐林的眼神里忽闪过一丝疑惑。
“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每回都在还没看到头套里真面目的时候，我就会突然醒过来。这个梦每天都在反复做，搞得我一直都睡不好......”
他还没说完，徐林身边的一个高大个忽然冲上前，扯住他的衣服，“你还在装！还在装！每次都在装！到底要骗我们多久！我们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快说，你到底有没有看见凶手？”
“没有，没有，我没有装，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年轻男子猛地一阵惊吓，拼命叫道。
“住手！李捷！”徐林大喝一声，“不许在医院里动粗，人家还是病人。”
李捷不甘心地放下年轻男子的衣领。
这时，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推门而入，大声说道：“两位警官同志请注意形象，这里是医院不是警局。“
年轻男子一见到医生，像是见了大救星，歇斯底里地大喊：“刘医生，快救救我！他们要打我！”
“不怕。有我在。”刘医生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他转过身，严肃地对徐林和李捷说：“在医院里，我有必要维护病人的安全。病人的头部曾经受过剧烈的创伤，他现在需要休息。所以二位请回吧。”
李捷欲再次冲上去，被徐林一把拉住，“算了，回去吧。”
“可是，徐哥...”
“回去，这是命令。”
“是。”
3
出了医院，李捷冲着徐林一脸埋怨，“徐哥，为什么要阻止我？明明可以把他逼供出来的！”
“别意气用事，毕竟是在医院，我们不能用严厉的手段逼问。”
“可是，你难道就没发觉他是在装失忆吗？他的叙述这么清晰有条理，连个路过见到的老人都记得清清楚楚，太明显就是在装。”
“你凭什么这样说？在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前，不能轻举妄动。除非你能拿出证据来证明他在撒谎。”
“唉......”
此时，徐林的手机忽然响起。他立马拿出手机接听。突然，他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 “是，我们马上回来！”
”小李，我们赶紧回去，警局那里有新线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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