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梦·木瓜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梦醒时分

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一切却都是真的。

它可能就像海市蜃楼，那不是幻境，只是遥不可及的事物出现在了你的眼前。

远心和浅照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却可以心意相通，他们最后在一起了，你说这是虚构。事实是，这故事可以继续，也可以结束，随着梦醒时分的到来，梦可以被记住，也可以被忘却，而记得的可以搁置一边，也可以铭记于心。你说梦是假的，还是真的呢？

远心和浅照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故事？亲爱的，它不是一个故事，只是一个念想。它就是一个梦，梦里可以毫无逻辑，可以断续地关联，可以戛然而止，也可以不绝于耳。小王子的世界里曾经只有一朵玫瑰，可是即便他走遍万千硕大的星球，他心里还是只有那朵玫瑰，他说，因为那是他“驯养”的唯一一朵玫瑰，他们于彼此都是独特的。一眼万年不是不可能，但现实会告诉你，那是梦。你信哪个呢？

曾经有人对我说，你说的都是别人已经知道的，这有什么意义呢？如今我找到心里的答案：别人知道的是从前的我不知道的，我知道的那一刻便是自我的成长，对于我来说，成长比成功更重要。更何况，有谁能说自己所说所写的都是别人不知道的呢？自信是对自我认知的公平，人总是要在自卑和自负的天平上挪动位置，以达到内心的平衡，内心平衡了，才会生发出对外界的爱。“我曾遇到许多美丽故事，也曾以为那些是你的名字。我的执迷不悟感动了我自己，你却还是一样遥不可及。”浅照留给远心一个美好的念想。我很喜欢素黑的一句话：“重点不在对方是否在身边，而是其存在本身已经是你的福气，让你活得更积极、更有意义。”我想心怀感恩，是“木瓜”的意义。

你相信这世上有另一个你吗？就像两个失散的孪生姐妹，不是别离了空间，就是错开了时间。或许，她就近在咫尺，就在你的梦里，替你完成你未曾做到的事情，未能实现的梦想。或许，她和你一模一样，只是在平行世界里和你交错分开，和同样的人群在一起，只是做着不一样的事情，平行世界的人物关系可能一样，但是故事可能不一样。或许，偶尔她和你相遇了，互相撞击了，就像彗星撞了下地球，两个人的世界重叠了一次后又分开，你会感觉像做梦一般，就像远心和浅照的相遇，不知道是真实还是虚幻，只是发生了就会留有念想，不论真假虚实。我无法想清楚远心和浅照的世界到底有什么联系和区别，于是越发感觉沧海一粟，我是如此无知，如此渺小，如此无能为力。我甚至无法想清楚自己是怎样的机理结构，人的大脑能认知它自身吗？

浅照回来的那个晚上，远心在浅照的屋子外面跳起了芭蕾，把等待的日子里的自己用芭蕾表达出来了。她从来都没跳过芭蕾，她能感觉有神灵一般的力量在牵引着她，那个夜晚很安静，远心一个人在楼廊里跳着，时而欢喜雀跃，时而悲伤自抑，时而舒展双臂旋转跳跃，时而微醺一般踉跄……而这一切，都在浅照的镜头里记录了下来，月光下的远心穿着一袭白裙，发髻盘起，动作轻盈，情绪饱满，诉说着自己的故事。浅照看在心里，泪流不止。第二天，是他们的婚礼。

而这，只是个梦罢了。

梦是大脑的故事，梦话是心里的故事。梦醒时分，我梦中的远心和浅照都不在了，我会想念这个让我写了两年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