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单位要评先进,一个班组只有一个名额。
内勤班八个人,平时大家一人一摊活,每个人在工作上,也没出什么纰漏,这个先进不知道会花落谁家?
这是班长杨师傅的事儿,杨师傅是位40多岁的女同志,工作认真负责,精通业务,平时对人和善,是单位公认的好人。
班组的其他七个人,各有特色,王姐和白姐在一间办公室,她俩都是接班来到单位的。
两人年龄相仿,三十七八岁的年纪,而且每家孩子的年纪都差不多,两人经常在办公室关上门,说悄悄话,张家长,李家短,单位有啥风吹草动,啥都知道。
王姐和白姐每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会拿着饭缸先到杨师傅的办公室,和她一起去食堂吃饭,吃完饭,两人再回到杨师傅的办公室侃侃大山。
王姐伶牙俐齿,能说会道,白姐性格开朗活泼,但毕竟是班里唯一的党员,说话注意分寸,有所收敛,在旁边做补充。
三个人经常在一起谈谈家庭琐事,孩子教育问题,社会见闻等等,王姐经常说得眉飞色舞,白姐负责烘托气氛,她们能抓住杨师傅的心理,常把杨师傅逗得哈哈大笑,看得出来,杨师傅对她俩都不错。
计算机的两个同志,一个男同志,二十多岁,大专毕业,学的计算机专业,上班三年多,班上这点活,对于他,太小儿科了,他在办公室呆不住,经常干完活和其他班组的同事出去玩,总想跳出内勤班。
另一位大姐30多岁,比较佛系,不争不抢,按时上下班,与别人互动少,每天不声不响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即可,对工作也没啥想法。
我当时二十多岁,上班两年多,和马姐、李姐在账务班,她俩年过40,两个人家庭条件好,注重穿衣打扮,人际交往,对于评选先进的事儿,不感冒。
我知道单位人际关系相对复杂,只想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虽然工作很认真,但人很木讷,不善言辞,生怕自己那句话说得不合适,得罪人还不知道,对于评先进的事儿,也没想过,再说,领导要平衡各种关系,这种事,也不会轻易落到年轻人的头上。
在九十年代初期,电脑还没有普及,大量的工作需要打算盘,别看班里这几位大姐文化水平不高,但打起算盘来,个个都是好手,又快又准,一个不服一个,个个自信满满,说实话,每个人份内的工作都干得不错。
每到逢年过节,单位领导都为职工搞一点福利,年底不知从哪搞到了一批冻鸡,每人一袋。
单位100多号人呢,车拉到单位后院,把鸡卸到院子里,事务员按各班打包分发,各班班长负责领取本班的鸡,后院挤满了人,杨师傅领完之后,把鸡倒在后院一角的水泥地面上。
冻鸡是用塑料袋包装的,在运输的过程当中难免有些磨损,有一袋破了一块,露出鸡肉来,虽然塑料袋破了,但不影响食用,鸡的大小也都差不多,杨师傅故意把那袋塑料袋破的鸡放在显眼的位置,
大家一听说分东西,都很兴奋,纷纷下楼,我跟在最后。
王姐和白姐先走过来,俩人用眼睛一扫,比较了一下八只鸡的大小,各自捡起相对较大的鸡,又拎起来在手里转了转,仔细看了看,表面没有破损,满意地走了,边走边说,看着都差不多,没啥可挑的。
我看了挺来气,没啥挑的,干嘛还挑挑拣拣。
我虽然不爱说话,但平时和她俩也有一些接触,比较了解这两个人,别看她俩平时嘻嘻哈哈,可干活的时候偷奸耍滑,多增加一点工作量,两人就会说三道四,抱怨几句,生怕自己多干一点活。
还常常在一起研究对策,想把工作推给别人,就是分鸡也不能吃亏,要拿大一点的。白姐还是个党员呢,还不如普通群众的觉悟高。
班里陆续另外的几个人都领走了鸡,我最后拿的鸡,只剩下一只完整的、较小的鸡和塑料袋有破损的鸡,我拿走了塑料袋有破损的鸡。
杨师傅忙说:“这只鸡,袋坏了,给你拿这只好的。”
我说:“不用,这又不影响吃,都一样。”
杨师傅硬要给我这只好的,我俩拉扯了半天,我还是拿了那袋坏的。
从那以后,杨师傅很在意我,有什么临时活也愿意让我去做,还教给我不少业务。
到年底的时候,公司先进生产者的名单上出现了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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