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下起了鹅毛大雪,周遭寂无人声。弯曲蔓延的小道也变得寂寥幽深起来了。
“吱嘎、吱嘎、吱嘎”,十几厘米厚的雪被双黑色的跑鞋踩得厚实了。那是一个男子,单薄的衣衫,被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参白半红的脸。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雪飘了一身,头上,眉毛上,肩上。
夜,在雪的映衬下也显得有些白亮。他不顾一切,到现在已顾不上什么了,只能一步步地向前走,去小道的尽头,去看她。重病在身的她仍坚持做好了这一顿算不上丰盛的饭,扶着桌子,趴在桌上,眯上眼睛,等待他的归来。
他的手上捧着一盆纯白的花,白的简直能和周遭融为一体了,在这大雪纷飞的寒冷中依旧奋力地绽放。雪吹打在手上,他仍紧紧地抓着花盆,用衣衫遮挡着它,生怕它凋零。
风吹得紧,雪落得缓。暗红的夜空,似乎有一轮红月高挂中天,似虚若幻。他的脚步越发急促。一个个脚印在他的后面排成了长长的一排,延绵而去,直到黑暗的深处。
在一颗硕大的槐树下,他停下了,左脚没有稳住,向前滑了去,花盆轻轻地落在了雪里。他伸出手去捧住花盆,挣扎着站起来,一点一点鲜红色的蝴蝶从他的心飞向了白色的丝绸,纯白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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