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英歌h
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每年给中老年人体检，无非血常规、B超、心电图等一些常规项目，接通知我和王兄决定还是去查一查。
看到中心里来来往往的大多是老年人，我这单位年年安排体检的人有点惭愧，好像在占便宜似的。讲真话，我倒不是图它免费，是图它比医院人少，早就想验空腹血糖，顺便开降压药，搭个便车。
王兄本来还想加点检查项目，负责抽血的护士一句话，让他打消了念头。
“护士，血粘度可以查吗？”
“血粘度？血粘度是什么？......王姐，他问血粘度......”小护士一脸懵*。
“你连血粘度都不知道？！”王兄闻知此言开始冒火瞪眼。
我拉拉他袖子：“算了，你还是改天去医院查吧。”
排队时，王兄前面一位大妈手里拿着一只尿液试管，很疑惑：
“这个是做什么的？”
“这个是装尿液的呀。”
“那这个呢？”大妈又指指手里一只接尿杯。
“你先用杯接了，再倒入试管，送去化验。”我耐心地告诉她。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你以前没做过体检么？”王兄可没我这份耐心，混在这帮老头老太堆儿里，他一定觉得自己比他们见多识广。
一位高龄老太太颤巍巍出现在中心门口，晃了几晃，在护士扶持下站稳了。老人家弓腰驼背，骨瘦如柴，眼睛和双颊凹陷，全身真的就是松垮的皮肤裹着一堆木柴支愣着，每迈一步随时都可能散架似的。
遇到行动不便的老人搀扶一下，那是应该的，可你轻意都不敢碰触她的身体，怕一不小心触碰了不该触碰的点，对方的身体变成一付多米诺骨牌。
老人家的视力相当模糊，估计清晰度也就一两米？真想象不出，她花了多少时间，是怎样穿过几条车水马龙的街道，一步步挪蹭到这里的。
中心的医护人员见到她的样子，都有点紧张，怕她不小心磕着碰着摔着，中心可要担责任的。怎么就没人张罗专门派个人全程陪着，老人家做完一项，就询问还要做什么。
做心电图的医生说，这位老人82岁，像这么高龄的老人，签约社区家庭医生，她们可以提供上门检查的。
“这么大岁数的老人哪个也经不起检查呀，做这些常规检查有意义么？”
“那查查还是好的。”
“没人陪护，很危险的哦，我觉得防范意外风险比常规检查重要得多。”
我在帘后听到有人认出了老人家，在和她聊天，听出她就住在隔了一条主马路、两个红绿灯的老小区，有老伴有子女。
我从帘后走出来，老人家正从随身包里掏出保温杯和中心给的两只面包，准备吃早饭。我小心奕奕将她扶到大厅椅子上坐好，赶着上班，只问了一句：
“您的孩子怎么没陪您来啊？”
“上班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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