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宙在《我们这一代人的困惑》里如此写道:“这些年我一直提醒自己一件事情,千万不要自己感动自己。大部分人看似的努力,不过是愚蠢导致的。什么熬夜看书到天亮,连续几天只睡几小时,多久没放假了,如果这些东西也值得夸耀,那么富士康流水线上任何一个人都比你努力多了。人难免天生有自怜的情绪,唯有时刻保持清醒,才能看清真正的价值在哪里。”
每每读至此,总是羞愧万分。因为我便是这样一个自怜情绪十分强烈之人,总是容易自己感动自己且泛滥其他幼稚的情怀。我提醒过自己很多次,别人也说过我很多次,但是依旧是改不掉这个坏毛病。我很羡慕那些““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人,他们可以不声不响宠辱不惊地完成所有的事情,不像我常常会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放慢前进的脚步甚至质疑自己前进的正确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脾气变得暴躁而又敏感。我深知骨子里流淌着独立的血液,不太喜欢依赖别人,而灵魂深处的骄傲也总是抗拒着别人走进并了解我。高中的我总是坚信自己有一颗足够强大的内心可以带给自己安全感,并且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即使是在如此崎岖曲折之路上也依旧尽自己的力量企图安慰并保护身边每一个同行的人。
可是上了大学之后,我变得爱哭且脆弱,发现自己有一堆不知该如何处理的事需要去麻烦别人,我总是害怕自己成为别人的累赘,所以哪怕是简单的善意也会令我感恩戴德,小心翼翼甚至有些卑微。同时眼泪并不是一剂良药,它只会令我愈发压抑。但往往哭泣过后脸便不再埋于膝盖,抬眼之时便会发现有一道光亮突破混沌黑暗倾泻在我面前,我企图去抓住这唯一的光源但是可惜它却在逐渐远离我,害怕失去一切这样有些扭曲的信念令我起身奋力奔跑,即使是负重前行依旧不能停息脚步。
我清楚自己在生活中是一个被爱者,但是说来可笑,口口声声声称“知晓事实”自己又极其容易质疑被爱中“爱”的分量,所以选择了最愚蠢的方式去试探。即总是拿着自己最尖锐的刺去对准自己最深爱的对方,总是当自己陷入某一困境之时不愿告知别人而是以一副冷漠的面孔去回应别人的关心,总是觉得自己还有很多的时间去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总是不愿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对别人的指责嗤之以鼻。在此我是真的很抱歉。
很久之前我看过一篇博客,里面有这样一段话:“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一定要告诉他。不是为了要他报答,也不是为了让他炫耀。而是让他在以后黑暗的日子里,在否定自己的时候,想到世界上还有人这么喜欢他,他自己并非一无是处。”对此我深表赞同,所以更多的时候,我还是感恩朋友的存在,即使是矛盾体如我,性格不定或热切或寡淡,他们兜兜转转都还是留在我身旁。而那句“我会陪着你的”,每每想起总是令我热泪盈眶。
王小波在《沉默的大多数》里写“我相信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经历:傍晚时分,你坐在屋檐下,看着天慢慢地黑下去,心里寂寞而凄凉,感到自己的生命被剥夺了。当时我是个年轻人,但我害怕这样生活下去,衰老下去。在我看来,这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我不是英雄主义,我不相信是仅有的几位英雄改变了世界,但我相信,英雄总是历史中的凤毛麟角,绝大多数人的一生是只求安稳的。我并不害怕成为平庸,可是我害怕的是,一生碌碌无为还安慰自己平凡可贵。
“来人间一趟,总要看看太阳?”我们或许没有办法改变世界,但是我们总要留下些什么,去努力去奋斗去挣扎,都是因为我们年轻,都是因为急于向世界证明自己。或许这就是我努力折腾的原因吧(笑),但这也是我把生活过得富于理想化的缘由之一。我时常会想,如此一来,我的生活至少会比波澜不惊有意思一些。回首往事,无愧于心,印证泰戈尔说的那句“天空无鸟的痕迹,但我已飞过。”
现在的我,剪了短发烫了头发打了耳洞,出门会习惯性地画眉偶尔也会尝试一下口红,但更多时候还是素面朝天;现在的我,还是会“为赋新词强说愁”有时候很神经质,但是已经明白自己在长大且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现在的我,还是喜欢脑筋急转弯和段子笑点也依旧低,还是情绪不定容易生闷气,但是我会尽量改,会在我能够帮助别人的范围内成为一个温暖的小太阳而不是戾气缠身;现在的我开始接受多重身份的转变有时候会尽量去做一个严肃的前辈可以负责任地引导后来的人,虽然更多时候总是哈哈哈个不停,好吧这点检讨。
这是一篇我写的2017总结,一篇迟到了很久的总结,2017年发生了很多事遇见了很多的人,我想要把它们悉数写下来,却发现这是柏拉图式的念想。别怪我贪心,只是不忍心,令自己流水般的日子无法安身于文字这一归宿。电影《涉外大酒店》中我最喜欢的台词是:“凡事到最后必然皆大欢喜,如果没有皆大欢喜,那就还没到最后”,是,现今理想岛屿尚未登陆,所爱之人未能重逢,能及之事欠缺周全,我的故事还在继续,我的未来还可以期待,2018,会更好的,我是如此的坚信着。
写于2018.01.20,此刻冬夜渐暖,夜色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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