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还是个烂漫孩童,我的心里没有攀比,没有忧愁,没有恨,只有满满的快乐。我和小伙伴相约去野地里采花,捉蝴蝶,挖野菜,或者就是单纯地疯跑。有时我们一起去小河沟里捉鱼捞虾摸哈喇,弄到浑身是泥,免不了挨一通责骂,仍然会乐此不疲。或者,爬上高高的大树摘槐花,到人家的枣林里捡被风摇落的枣子。
那一去不复返的童年啊,留给我的总是开心快乐,还有淡淡的忧伤。
那一年,家里的老母牛生了一头小牛。小牛长的可爱极了,那么漂亮,那么出色,我疯玩了一天总忘不了去看看它。
小牛长的很快,转眼长大了,到了可以套车驾辕的年纪。那一天,是村北大集,父亲用一条缰绳牵了小牛去集上。我知道,父亲要把小牛卖点。我万分不舍,却无力阻拦。哥哥要娶媳妇了,家里还要盖新房子,三哥上学需要学费,种地需要种子化肥,父亲需要拿卖牛的钱来应付这一切,只怕再有十头牛也不够卖。
下午,父亲回来了。没有小牛,只带回一根缰绳。自此,小牛就要去到别人家,替人犁地种田,等老了,走不动了,还会被端上餐桌,成为人口中的美食。我的泪流了下来,却不敢让人瞧见。我接了那缰绳,躲到一边偷偷哭泣。而那根绳子也成了小牛留下的唯一纪念。
小牛被卖后,家里的老牛声声呼唤,凄厉,悲怆,甚至跑出好远,朝着小牛被带走的方向长啸。它也是个母亲,它想自己的孩子。
一连数天,我都情绪懒懒的,没心思玩耍,盼望着小牛有一天自己能跑回来。当然,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因为在当时牛是一个家庭中最重要的财产。
我一连几天不怎么吃饭,也不去玩耍,却没有人关心。在那个年代,生存是第一位的,谁会在乎一个孩子的情绪和感情呢?
自此,我从不关心家里养什么禽畜,也反对宰杀家养的动物。因为我的耳朵里总是回荡着老牛那凄厉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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