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99岁，小脚让她一辈子困在了这方圆5里内，去趟县城就是享福

奶奶99岁，小脚让她一辈子困在了这方圆5里内，去趟县城就是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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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姚志芸

你言前路漫漫，我道无问西东。

朋友留言分享了自己99岁奶奶和出行距离的故事，看完不到300字的留言，让我陷入了深思。这个世界多好，虽然压力巨大，虽然很多人感觉自己不幸福，可比起这位99岁的奶奶真的不要幸福太多了。今天的年轻人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想去哪就去哪，旅游已经是非常寻常的事，买辆车带着一家人自驾游成了一种时尚.......

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说起奶奶，

一个小脚的旧社会女人，

在新社会里她的老观念成了固步自封，

有些事情你无法扭转她的看法，

奶奶总是气急败坏的使劲拿拐杖往地上戳，

水泥地镗膛的响，重孙子们哈哈哈的笑，

知道太奶奶又生气了。

奶奶是童养媳，从小被卖给了爷爷家。爷爷家也不是很富裕，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给儿子买童养媳当儿媳妇成了节约娶妻成本的办法。女子命贱，娘家不当孩子看，婆家当着牲口使。读奶奶的人生，跃然于眼前的是一个传统社会的母亲的缩影，虽然命运多舛，而时间在此际也泛起了引人入胜的柔光…

3岁当了童养媳，奶奶说她不记得自己父母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婆婆拿着木棍追着自己打，干活慢了打，吃饭慢了打，活没干完还是打，挨不完的打.....6岁那年被婆婆骗到黑屋子捆了起来，说只要乖乖听话以后就享福了。

还是孩子的奶奶懂什么？只是纳闷享福为什么要把自己捆起来？后来奶奶才知道，婆婆要给自己缠足，因为大家都说三寸金莲漂亮，婆婆怕她反抗，直接先捆了她。双脚就被紧紧裹住，以便在成年后有一双漂亮的三寸金莲，这种延续了数个世纪的脚被宿命定在了奶奶的身上。

因为缠脚，奶奶痛恨当女人，说女人一辈子太苦太苦了。缠足疼得死去活来，生子又得搭上整条命，运气不好就留在了鬼门关。所以奶奶喜欢男孩，生了4个儿子后姑姑出生了，奶奶不是喜悦，而是抱着姑姑嚎嚎大哭，哭完后又换来婆婆一顿暴打。后来听爷爷说奶奶怕姑姑像自己一样，苦着熬着一辈子，好在新社会，姑姑不用缠足了。

我曾经问过爷爷，为什么不保护奶奶。

爷爷说不敢，

在那个年代婆婆打儿媳妇天经地义，谁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就算娘家人心疼也不能说什么，

更何况让儿子因为媳妇忤逆母亲，

就是大不孝，所有人会骂死你。

因为缠足，奶奶半年不能下床，你以为不下床就能闲着没事干？不，大堆的针线活留给你干，干不好学不会还是换来一顿打。奶奶想起自己的婆婆，就吓得发抖，不敢反抗不敢言喘。从此三寸金莲把奶奶困在了乡下的院子里，这一困就是一辈子。

命运就被旧俗刻在了三寸小脚上，以至于后来的奶奶都不能长时间走路。只能赶赶离家不远的集市，最远去过的地方就是20里外的县城。这让我想起了童话故事海的女儿，为了爱情把鱼尾换成了双腿，走路疼就算了，死去化成泡沫时还要选择善良。奶奶何尝不是如此？至于爱情是什么奶奶真的不懂。

前些年二叔买了辆途观，开回家后奶奶对这铁家伙特别感兴趣，甚至觉得不可思议。在她的印象里只有当官的人才会有车坐。也难怪，奶奶除了见过军用的卡车，就剩下2000年左右的面包车了。年轻时只坐过两次车的奶奶说起坐车感受，却聊了很多。

1941年，奶奶说重庆死了很多人，到处都在逃难，她随着爷爷蓬头垢面破破烂烂的也开始逃难。奶奶只知道死了人，却不知道从武汉被攻陷后，日军沿长江西进宜昌，窥视重庆，动用大量空军日夜轮番空袭，对重庆市区进行惨无人道的"疲劳轰炸"。

1941年6月5日，晚上发生了震惊中外的较场口防空大隧道窒息惨案。一夜之间因窒息挤压而死、伤市民数千人。这是中国抗战期间发生在大后方的最惨痛的事件。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逃命，爷爷带着她往深山老林里跑，

公公婆婆带着奶奶的第一个儿子待在老家。

战争年代，年轻男人和年轻媳妇无论被杀还是被俘，一样都是悲剧的结局。

就这样子一躲就是六七年，奶奶回想起曾经的日子，

说太苦太苦了，不敢生火做饭，只能生吃，

住在山洞里还要时刻防止被发现。

时间长了，爷爷就趁晚上偷偷下山找点粮食，

她最怕爷爷回不来，听着外面的狼叫气都不敢喘。

后来要是儿子孙子辈有人抱怨生活不好，奶奶的拐杖绝对会飞过来，让拐杖教会我们什么是该惜的福分。许久都听不见炮火声，爷爷抹黑回了庄子，家里人让再躲一阵子，等局势真正稳定了，八九月再回来。

1945年8月15日宣布无条件投降，9月2日在投降书上签字。奶奶也回到了家里，彻底结束了逃亡的日子。在回家的路上父亲带着母亲坐了辆军用的卡车，奶奶说起初不敢坐，因为战争年代都怕当兵的。后来人家说自己是解放军，大家都是老乡，顺路带着省脚程。

虽然坐在了卡车的车厢里，爷爷战战兢兢的拽着奶奶的手随时准备跳车，颠颠晃晃好久到了村口。车停了下来，下车后的爷爷拉着奶奶飞快跑了，生怕被抓回去。奶奶问我可笑不？她和爷爷当真拿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

其实也没有什么搞笑的，那个年代一旦选择轻易相信，有能就会搭上命，

一时的不信却换来奶奶对党无比的忠诚，

一个大字不识两个的小脚老太太，不容许自己的儿孙们说任何国家的不好。

没吃过战争的苦，就无法理解和平的幸福。

小时候，不懂奶奶为什么总是讲自己坐卡车的经历。长大后懂了，奶奶只想把自己见过的最大世面告诉我们，让我们知道山外有山，还有更为广阔的世界。三寸金莲限制了她的世界，但她想着儿孙们能走出去，过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2012年奶奶90岁了，二叔的途观车开回家后，奶奶抬着个小凳子坐车跟前，这摸摸那揣一下，笑容从嘴角荡开了，嘴里只说着“好，好，好......”再后来家家都买了车，都轮换着带奶奶出去转转。

我永远都忘不了，奶奶趴在车窗边上，

一双渴望看世界的眼神深深的嵌在了满是皱纹的眼眶里。

所有的人生远航都是从家庭这个港湾开始，一个有趣的家庭会赋予每个人有趣的灵魂。没有识字的奶奶成了我们家所有人的宝贝，重孙子们更是稀罕这个老祖宗，奶奶的三寸金莲更走不了路了，带着奶奶去看外面的世界成了小辈们的孝心，小脚让她一辈子困在了这方圆5里内，去趟县城就是享福，现在该真正的享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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