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绍兴，除了去鲁迅故居领略他笔下的风情，另外一件似乎必须要做的事就是乘坐乌篷船了。它是绍兴一道别致的风景，更因鲁迅笔下的文字而变得异常有情调起来。
在绍兴的大河小道随时可以看到悠悠驶来的乌篷船。衣着简朴的艄公坐在船尾悠闲地划着，也有孤单地停在水上的，船上没有人，也不见长篙，一根绳子连接着船与岸，乌黑的船体随风荡漾，在水中投了一道模糊的影。这些或行或泊的乌篷船点缀在无数条河道上，形成了江南水乡特有的景观。
鲁迅为绍兴带来了无数商机，跟着课本游绍兴似乎成了小学生们的必须，即使大人也有很多慕名来瞻仰他笔下的江南风情。来绍兴的游人大多是一定要乘坐乌篷船，亲身体会江南情思的，所以乌篷船同样为绍兴人带来了无数商机，他们很多便以撑乌篷船为生。
我是在沈园乘坐乌篷船的，购票时售票员给我们两张乌篷船票，可以在沈园免费乘乌篷船前往鲁迅故居。码头的老板说3人一船，不得超载，他们主要是为游客提供50元/人包船游，给沈园景区送人只是免费服务，要等有了闲船才行，因此不能排班，随来随走。我去的那天正值端午假期，包船的人很多，来来往往的乌篷船几乎没有一只是空的，我们等了很久才有两只船过来，分别给了排在我们前面的人，我们只好再等。
又过了很久，终于又过来一只。艄公把乌篷船停靠在岸边，招呼我们上去。我和妻上船坐定，等待着另外的一人上船。排在我们后面的是一对情侣，码头老板就让艄公载我们两个人先走。
乌篷船体狭长，像一条游鱼，船中间放两条很矮小的长木凳，可以坐4个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允许坐3人。艄公和坐人的板凳位置外，其它地方都是固定的竹篷，有三块活动的竹篷放在它们上面，刮风下雨时直接挪到艄公和客人的上面就可以挡雨了。竹篷全部漆成黑色，我想这大概就是乌篷的由来。
艄公手脚并用，脚下一只桨，手上一只桨，随便划拨了两下，乌篷船便向前穿行，行驶在了极窄的河道中了。我和艄公相对而坐，看不到前面的东西，却正好可以和他对话。艄公是一位很友善的人，头带一顶浅青色草帽，不太黝黑的脸上写满轻松，一幅很幸福的样子。我问什么他都是带着笑容回答。
河水是从鲁迅故居流向沈园方向的，河道大概3米左右，只能允许两条乌篷船相交而过，两边是垂直陡峭的石壁，石壁上不时有管道向河道里排放着乌黑的污水。河水也是乌黑的墨汁状，各种垃圾不停从我背后漂过来，河道上散发着几乎不可忍受的恶臭味道，这和绍兴江南小镇的意境极为不相称。
到我去过的绍兴其它几个地方，河水同样不见清澈。虽然也有极为美丽小巧的乌篷船停在河上，却让人不想留连，甚至想赶快逃离。或许有一天，连艄公都忍受不了这漫天的恶臭，乌篷船就会在绍兴消失，这实在是不幸的事。
当然，或许这是悲观的想法，任何一种文化符号都有其生命力。它不以这种方式存在，也会通过其它方式，或者在其它地方表现出来。但是我以为绍兴政府应该引起重视，把眼光放得长远一些。一个那么有文化底蕴和富有江南风情的乌篷船，实在不能因功利的经济发展消失。
上了岸，我望着那乌黑的河面，乌篷船依旧在水上摇曳，乌篷船影依旧在水中荡漾，只是不知道它们还能在水中摇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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