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丛林中,我们沿着湿滑陡峭的石头台阶快步向下走,来不及查看周边环境,紧随着前面两人来到了台阶底,同行的年轻人左脚往湖面踏上去,我吓得险些尖叫,却见他毫发未损,稳稳站在湖上。
我躬身透过枝枝叶叶才瞧见原来靠岸湖面上有一大块深色板子,他一脚借力板子,一脚站在岸上。我这才放心地观察起四周。
这里高山峻岭植被茂盛,高耸入云的大树几近遮挡住更辽阔的天空与不可寻觅的太阳,我们站在深青色的石块上,向前抬眼望去,一泓深绿色的湖水深不可测,对岸的树木高矮交错,密密匝匝,枝丫倒向湖面,看不出有人迹,寂静深邃。
我的周围都是斜来歪去的各种枝条,空气湿漉漉的,整个山林里好似只有我和前面两位。一位年轻人,三十不到,我的恋人,一位年迈的长者,佝偻的后背,他的母亲(如今苍老的模样)。
是在水里捕捉什么吗?我没有靠近去看,不得而知。
转身之际,恋人带我走进了一间光线昏暗的室内。待视线适应了室内的光线,终于看清这里有一张床,不大,床垫很高,欧式,床上用品厚厚实实,像是小时候在童话故事里看到的。旁边有许多柜子、茶几、椅子等家具,颜色陈旧,室内较为拥挤。
我坐在靠近门的地方,正对面有一台老式电视机正在播放音乐节目,旋律活泼富有动感,可我压根没心思看电视,正在思忖我怎么会在这里,想看看靠里间坐着的恋人在做什么。起身之际被一个快速移动的身影吓了一大跳。
怎么突然冒出一个人影,从我左侧擦肩而过。惊魂未定的我回头定睛一看,这是一个高高瘦瘦的背影,身穿蓝灰色的土布衣,跨过大门门槛走了出去,只是下身好像只有一只脚,居于下体中间,就像一个独脚玩偶一般,吓得我一激灵飞快往里间走。
是个乞讨者。
恋人没有开口对我解释,可这个声音很确切地在心中起响起。
这时,电视里的音乐更为动感,年轻的他竟兴致盎然地在室内跳起来。我毫无兴致,却不想扫他的兴,见他手伸向我,也就迎了上去。难道就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跳舞?
他果真牵着我的手在拥挤的室内轻松(艰难)地旋转着,一会儿蹦上床,一会儿又跳下去,我就这么配合着他。
旋转之际,发现这房间另一侧有一扇门,里面热气腾腾,想必是厨房。是老人一个人准备饭菜?这么大岁数让她一人忙活?
想到她佝偻的样子,于心不忍,立刻放下恋人的手,跨进另一间。
这是一个长方形的厨房,左侧是一个土灶,底下冒着火星子,锅里飘着腾腾热气,右侧一张长型桌子,是个工作台,老人沉默地在两头穿梭,舀起一勺水倒入锅内。
我默不作声地走到工作台看看有什么可以干的。这时,恋人也跟着进来了,站在我身边跟着找活儿干。一个魁梧的身影闪现,原来他侄儿在厨房里帮忙,真难得。婆婆见我们进来了,便悄悄退一边,让我们接着干。想必她一定是累极了。
(突然跳醒,最近几天几乎都是这样突然跳醒,还好,今日跳醒是五时半,不像前几天四点醒来,让我有心理负担。醒来后一直还在梦境中,这是最近醒后依然清晰的一个梦,想再躺会儿的念头瞬间被记录的兴致打倒。一个如今身躯日益佝偻的婆婆,一个是爱人年轻时候的模样,年轻的他和已年迈的妈妈,还有不知年龄的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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