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致，帮我洗头吧！”李嫣笑眯眯的，将及腰的头发散落，黑丝绸般厚厚的一层。
梁书致没说话，只是默默地从厨房烧开了水，搬了个板凳到床边。李嫣躺在床上，头从床沿低下，黑色吊带勾勒她的完美身形。
他从来不会拒绝她的请求，尤其是在今天这个晚上。
水温适中，十分舒服，梁书致永远都是这样一个细致入微的人，他会是一个好丈夫。李嫣想，但还是......
“书致，我要是老了你还会为我洗头吗？”李嫣的头发上都是绵密的白色泡沫，问这个问题十分应景。但梁书致的手却是一抖，慌慌张张的把盆打翻了。
“对不起，对不起......”梁书致连忙道歉，李嫣的心却凉了半截，她大概猜出了个所以然了，泪已到了眼眶，却是强忍着不滴落。这个老实木衲的男人竟也学会了隐藏秘密，开始学会了伪装掩饰。
“我们一定会很好很好。”李嫣说，但心里想的却是“我们的生活即将会变糟。”
书致为李嫣洗着头，心里却都是那个短头发的女孩，他想，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所谓的爱情吧。但这爱情，让他错不及防，无力招架。
在那个下雨天里，她丢了伞跑过来吻他，咸湿的触感让他想起了海洋，他的手不自觉的揽上了女孩的腰。
“太瘦了”，他想“瘦的可怜。”
也许他只是可怜她，她有一张引人同情的脸。他只是一时的迷失罢了，他爱的是李嫣，也只能是李嫣，永远是李嫣。不然呢，要成为那种男人吗？
书致重新烧了水，将头发上的泡沫洗净，再用毛巾将头发包好，再去卫生间将水倒掉。他看着洗手盆里的漩涡，他也想化作里面的一滴水，随着漩涡飘去太平洋。他不敢面对李嫣，也不敢看李嫣的脸，他也不能回答李嫣的问题。
该怎么办呢？他从未谈过恋爱，他对感情一无所知，他只知道李嫣是他的妻子，他应该爱她，对她好，可什么是爱情呢？
是那个混乱的宾馆吗？那一晚，他半醉半醒的粗暴的扯开了宋葵的衣服。他是个慢性子的人，但他从未像现在一般急切过。
当时宋葵在干什么呢？宋葵在看着他，眼里都是爱意，偶尔会发出一声嘤咛，极致妩媚，像一只猫，伸手舔了舔它的爪子。
疯了，整个世界都疯了，暧昧的气息充斥了整个屋子，柔和的橘光打造色情的颜色。
窗外是万家灯火。
可之后怎么办呢？第二天醒来梁书致脑子里全是这个问题。夜不归宿，李嫣会如何让质问他，是坦白还是该扯谎，那对宋葵呢？是该负责还是逃避。
宋葵是他的学生，今年才不过十七的年纪，他似乎不能接受这个数字，偏偏又接受了。
“我是一个变态吗？”他想。
他不敢去学校，因为那里有宋葵。
他不敢回家，因为家里还有李嫣。
他就在街上游荡了一整天，像一个穿着整齐的流浪汉。他是一个犯了大错的孩子，在等待着妈妈的责罚，而随着夜晚将近，这最终的审判也将要来临了。
他其实始终有些惧怕李嫣的，但其实李嫣是一个很温柔、很体贴的人，也是一个好妻子，但他始终怕她身上的那股风尘气，那是他无论如何都学不来的。
可那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想象中的质问，没有歇斯底里，什么都没有，只是简简单单的为她洗了个头，又替她吹干了头发，躺在床上睡觉。他当了十二年的语文老师，却在今晚真正意义上体会到了，同床异梦，原来是这般滋味。
(未完待续）
脱轨时代一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