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联

作者: 白米先生 | 来源:发表于2024-05-13 08:11 被阅读0次

    2014-6-23 17:21

    白米米白于十年前

    奥美北京公司一名员工近日突发心脏病而死,他曾在微博上说:世上最容易的一件事情就是失去联系。一语成谶是常发性概念,但也只是概率,不过负面事件印象深刻,所以变成真理般有力。

    最容易未必,或者说,看你怎么理解。经常发生的倒是真的,各个行业各个领域都有,王国维、老舍的离世前是失联的;胡长清、徐明出事前是失联的,曾提出收购悍马名噪一时的四川腾中重工机械有限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李炎现在也是失联的;至今不明真相的马航也是失联的,49年以后,梁实秋还为当时实际上活着的丁玲写过情深意长的悼念文章,苏联的宇航飞机失控,等等。纵然你对失联百般不解,失联的事情就是这样,经常发生的!

    我的失联其实比较简单,因为不同同学的接送转接,和吃饭,导致人、行李分离,手机没有充电器而处于停机状况。有我行李的同学琐事缠绕,分身乏术,不明缘由的同学在微信群上多次问询,一起吃饭的同学代为求援充电器,一时,学友微信群上,我成为一个失联人物。

    因此,在过了一个无线电静默的晚上的我,有了一个清净自由的上午。

    我喜欢在一个城市的清晨漫步,特别是五六点,这个城市正要醒来的时候,我喜欢他们一半有条不紊一半是忙乱的活力。那个时候,街道还不是很挤,自行车的行进还很流畅,电车的疾驶还很自信,行人的面貌精力充沛,正是一个城市最美好的时光。

    南京的马路街道比较方正,所以散步的路线很好选择,出门右拐,户部街左转太平南路,左转中山东路。雨大了一点,我躲进一个买地图的小店避雨。

    “江淮气旋”俗称“春季小台风”——令我想到了《水浒》的小霸王俗不可耐的形象——刚走,街道不时有水洼,还算干净,昨夜没有收拾掉的树叶和纸张看得出台风来过的凌乱。对面有个好看的实木招牌低沉寂静,“川味观”三字张力十足,一时令我无比怀念川菜和岁月。

    中山东路左转洪武南路,再左转就又回到出发点,户部街。一个小时的路线,一个序幕,其实,我的上午才刚刚开始。

    概括来说,这只是一个寻常的上午,只是稍微漫长。从六点到下午两点,在等待和喝咖啡的时候,我坐在快捷酒店的前台等,因为失联,我仿佛被遗忘在某个时光轴上。这个城市里,这个时候,我的同学们和同事们应该在难得的休息日里做家务或者睡觉吧?因为现代科技的发达,我们依赖于可靠方便的某个通道,一个小意外证明这个通道实际上非常脆弱,我联系不上他们,他们也找不到我了。

    我的淡定下面是轻轻的害怕……

    龙应台在《目送》里说,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亲人尚且如此,好吧,不必追,不必追也是不必等。

    人的一生,总是有无数的失联吧。有的要找回来,有的却不必;有的能找回来,有的却不能。“1997年早春,阿瑗去世。1998年岁末,钟书去世。我们三人就此散了。就这么轻易地失散了。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人。我清醒地看到以前当做我们家的寓所,只是旅途上的客栈而已。”我认为杨绛老人理解了人世间的本质:离散。

    所有的联系,最终一定是失联,所有的欢聚最后一定是离别,所差无非是生离还是死别。偶尔的失联其实对应生命的核心。

    如果算算有史以来的累积人口,算上人际半径,每个人的一生,即使只以一次死别统计失联,这样的数字也是无比巨大的吧?是不是巨大到你都觉得无需悲伤的境地?那么,为什么有些优美的文字还让我们伤怀,到底是情感本身,还是粉饰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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