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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十五年前的背影

父亲十五年前的背影

作者: 北城孱头 | 来源:发表于2019-12-09 19:44 被阅读0次

            朱自清先生九十年前写的一篇散文《背影》,影响了几代中国人。近百年以来,《背影》中的父亲形象深入人心,渐渐地升腾成我们民族的集体有意识的心灵符号。最近一直在研读这篇文章,不觉得发现四十岁的自己,才理解了父亲的爱,升华了心灵中久久抹不去的父爱的记忆。

          那大约是十五年前的冬天,父亲为了我们一家人,经营者自己的针棉商店,每次买卖的货物,需要从西安康复路批发市场进购,然后回去询价出售,赚取微薄的利润养家糊口。就是靠这样的营生,父亲供我上完了大学,给弟弟娶了媳妇,家里的境况在农村不算是很差。

            那一年是我上班的第一年,我辗转来到了西安北郊一所子弟学校任教。冬天渐渐冷了,我打电话告诉父亲,家里有一件他穿过的大衣,能否给我捎来,我想凑和着穿着过冬。刚工作不久,工资也少,穿父亲的大衣,我也觉得没有什么。况且父亲这件大衣也是有来历的,据说是父亲有一年因为工作干得出色,单位给奖励的,价格也不便宜,父亲每每骑车时就穿着它。后来我个子长大了,父亲就把它给了我,我穿上后,显得精神帅气,心里甭提有多得意。

        那天天气很冷,快到西安时,父亲给我打电话,让我到三府湾车站去拿衣服。我坐了公交车,约好和父亲见面的地方,到了车站下车,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到了父亲拉货的地方。在公交车站台边等,一会儿,父亲过来了,冷风吹的他枯黄的脸更是暗黄,颧骨更高了。

        “衣服带来了吗,爸?”我问道,“你那大衣我想上班时间穿。”我说。

          “带来了,但不是我那件,我给你在市场上买了一件新的”父亲说,“上班工作了,不能穿的不体面,我那件旧了,褶皱太多,不平整了。”

        我打开包裹,是一件黑色的带毛的长款大衣,毛色光滑,款式新颖,看起来都很暖和。

        我说:“爸,不用买新的,旧的还可以穿。”

        他回过头说:“旧的以前穿穿可以,现在工作了,还要注意老师的形象呢,这件好,也不贵,发货的老板都熟,按发价给的!”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他。

        还没有说几句话,发货的车要走了,父亲急着走,再没说什么就匆匆了,这时,我看见他的消瘦的背影,我想喊他停下,再说几句话,却不觉得鼻子一酸,泪水就顺着冻僵的脸颊流了下来。那匆匆的移动的背影,离我渐行渐远,倏忽地,就消失在人群中。我拿了衣服,坐上公交车返回单位,在车窗前的座位上坐下,望着窗外冷风打落的行道树上的黄叶,看着行人在陌生的街道上行走,却再也看不见父亲的背影,我的眼泪又来了,我急忙用手挡着眼睛,呆呆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几时才回到单位的宿舍。

        回去的 那天晚上坐在电脑旁,想把今天的一幕写下来,却怎么也写不出来。也许觉得父爱太普通,也许自己感情太脆弱,也许那时还不能体会那普通的有一幕给我带来的心灵的震撼,也许觉得素朴的文字,不能表达那伟岸的背影给我的带来的内心的深沉。

        如今,我懂了,在给学生传教《背影》的一次次文字中,我才挖掘了这人间最普通的一幕父子相见带给我的新的心灵的温馨和久久的不可磨灭。我实在不能不把他写出来,来弥补我年少浅薄的情愫。这十几年来,我和父亲相处的很好,我总是干好工作让他放心。假如我有时想放纵自己,偷懒懈怠,一想起那年父亲的背影,我就马上振作起来,身体也瞬间得到了力量!2018年,我自己的书《为爱走来》出版了,我送了一本给父亲,在扉页上,我写下了这样一句话:是您的爱,让我一路走来,往后的路,让我携着您一路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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