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真是我恨到咬牙切齿又爱到骨髓里的存在。
某天早上,人不太舒服,想让他给我到楼下打一碗粉上来,人家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打死都不去,气得我掐死他的心都有。
但是这段时间我发现他变得越发乖巧懂事了——
刚开学,我对他说,妈妈这个学期不太想早起给你做早餐了,你起早一点自己下楼去吃饭,或是在家自己弄吃的。他笑着打趣我:“你这样说搞得像是你要残废了似的。”说归说,他真的每天六点多早起自己弄早餐,收拾好去上学,比之前我做早餐时还早了许多。
前天,他和我一起拆床单来洗,一起铺床、换被套,无比细心、耐心。
前晚,他突然说想跟我睡,我说好啊!他说,妈妈,我发现有时自己出糗了还在耿耿于怀时,别人根本就不在意。
我颇以为然,是啊,这个道理,我活了三十多年才参透,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悟到了,真厉害!
儿子说,那天我体育课时,我把《七彩阳光》做成了另一套操,好多人看见了都在笑,之后,我对一个同学说哎呀刚才好尴尬,当我吧啦吧啦在说的时候,他根本都没听,就在说自己的。
我说,人往往就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你认为天大的事,别人其实根本不当回事,所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方为正道。
之后,我们又聊了很多,聊到很久,如此秉烛夜谈、无话不谈的情情形,还是在两年前的一个夜晚。
孩子大了,还能与我相谈甚欢,我感觉甚是欣慰。
昨天,我叫他和我一起去菜场买菜,一路上,他颇有兴致地跟未来的弟弟或是妹妹取名字。
我说,是弟弟的话,取名叫俊潇,英俊潇洒。
他说,不要不要,俊字不好听,我一点都不喜欢俊逸这个名字。应该取个有典故的名字,叫待兔怎么样?
我嗤之以鼻,还不如叫守株。
他说,那叫添足好了。
我说到时候他同学肯定看到你弟就说,哟,多余的又来了!
儿子若有所思,如果是妹妹,叫冬梅可好,或是诗萌?
我说,叫翠花好了,翠花,上酸菜!
说着说着,到了菜场,我买菜,儿子负责提,他看我手上有几小袋,有伸手过来抢着拿,我笑说,哟,会心疼你老妈了。
我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大塑料袋,把肉、萝卜、土豆等全放在里面让他提,他嘟囔了一句,全给我提啊,那么重!
我说我们一人提一边好不?他欣然应允。
晚上,我窝在沙发上玩手机,不断支使他干这干那,倒水、倒垃圾、扫地……他虽然撅嘴不情愿,但还是去做了。
突然感觉,这孩子可爱之处远远多于可恨之处,渐渐能体悟到为人父母的意义:累并快乐着,辛苦也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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