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奇观海宁潮

文/余光

    三年前的一个农历八月十八观潮节，我去海宁观潮。海宁不但是“皮件之都，而且是”观潮胜地“。前往观潮者有政界要人、学者名流，也有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那天应上海新闻界朋友之邀，一起登上了观潮的汽车。我们沿着离钱塘江不远的公路驶去，人越来越多，车辆也越来越多，还有许多徒步去观潮的游人。

    车到盐官镇，我们一行好不容易挤上观海台。环顾四周，游客黑压压的一大片，里三层外三层。据导游介绍：“今年雨水充足，又赶上热带风暴季节，今天肯定是大潮，有看头。”海宁潮被称为天下奇观，由来已久。据说汉朝以来就形成了观潮的风气，宋朝特别盛行，每年的农历八月十八定为观潮节。1957年9月11日（农历八月十八)毛泽东主席也欣然前来观潮，并写下了“千里波涛滚滚来，雪花飞向钓鱼台；人山纷赞阵容阔，铁马从容杀敌回”的壮丽诗句。我向钱塘江望去，江面不十分宽，隔着沙滩离岸较远，离我们坐的观潮台就更远了。在江上航行的几条大木船已经收帆靠岸，沙滩上没有行人，显得十分安静。可是，站在岸上的人群无法安静下来。忽然，人群中一阵骚动，随即传来了

一片呼喊声：“来了来了！”一听到呼唤声，万头齐向东。但什么也没有看见，江面上依然那么平静。于是有人埋怨:“什么来了?＂看见的人叫道:＂你看，你看。那白线!＂

    果然来了!外宽内窄的钱塘江口，有座小山突出江面，把江面一分为二，江水流入大海，水天一色，分不清哪儿是天，哪儿是水。在遥远的天际隐约看见一条很长的白线，横在水面上。转眼之间，白线仿佛断了似的。过了一会儿，在江面上的那座小山

两旁，几乎同时出现两条较粗的白线，好象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并驾齐驱，向前奔腾，并相互靠拢，终于又连成了一条白线。这正如赵朴初先生的观潮诗作:“天边忽地起轻雷，日耀银戈战阵开;二十万人争一瞬，群龙腾跃怒潮来。”

    这时人声渐渐消逝了，只听见嗡嗡之声由远而近。随着潮头的越来越近，嗡嗡之声变成了轰轰隆隆的巨响。潮头也似一道高大的城墙，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前推进，不一刻把两边的沙滩吞没。就在一瞬间，怒潮直扑塘堤，把观潮的人吓得惊魂不定。幸好我们的观潮台较高较远，未受到丝毫惊吓。然而此情此景也使我明白，几年前站在萧山丁字坝上的观潮者，一个不留地被怒潮卷入江底，无一生还，是完全可能的。仅仅一两分钟，

惊慌和恐惧让人们真正领略到了大自然的伟大和力量。

    观潮过后，同行们都发出惊叹，这种大自然固有的原始野性，有待人们去探索和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