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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怀“本质”时的自我是我么?

关怀“本质”时的自我是我么?

作者: 王耀杨Eric | 来源:发表于2017-12-04 02:31 被阅读0次
    初冬 一趟事务性的798之旅 逆光 拍摄匆忙 

     我是谁?

     次次如此——当我如同往常一般肆意寻觅自我的时候,自我总是会悄然消失,留下一具不知名并且恍惚的躯体,在天地之间匆忙踱步——毫无目的与追求的匆忙。我随即认知到:越是热衷于找寻,就越是难以找寻的到。而这一切已经在我短暂的实践过程当中得到了证实。

     我一直觉得,从前的自己是不怎么关心自我的,更别提人文了。年幼时写诗,自第一首便开始关注他人情感:家长生气时的怒态,朋友屁大点儿事都不懂时的哀伤,就连喜爱的姑娘娇声一笑,我都得把这种情绪按照自己的价值观猜测出来,再去具象化出颜色,形态,最后把这一切化为文字,就变成了我当时心中理解的“诗”。这种情感的确是用自己的感性去理解他人的感性,最后再用自己的感性去作表达,可终究所诞生的结果还是属于“他人的”。

    后来有一天,我知道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散文和小说,我就买了十几本稿纸,更加兴趣盎然的描述“他人世界”:描述黑暗夜空中的星辰,描述吞噬上百条生命的食人兽,描述深夜急诊室两家伤难者充满戏剧性的人物冲突,结尾还要赘述一句“一夜过去了,太阳又升了起来”的巴金式结束语。可那年的我,既没有仰视过星辰,又没有遇见过食人兽,更是没有见识过深夜急诊室中极具戏剧色彩的一群人。那时我的世界无比混沌,混沌到要用自己散碎且渺小的认知去构建世界,所以说,我的世界观启蒙或许本身就来自于自我的想象,只是这是一个被想象的产物所蒙蔽的,不被认知的自我。

    再至后来,在意识到除了关怀这世界上大千万物之外,我还需关怀一种莫名的,不可名状的,并且不可把控的情绪时,自我诞生了。这种诞生对于我个人来说是一种在意识层面里颠覆此前所有认知的时刻,时隔多年以后回味,我还是会觉得浑身颤栗。于是在我青春期初长时,所有的文字从追问“你是否爱我”变成了表达“我如此爱你”。那段时间,我意识到了孤独,意识到了渺小,意识到了我所有的艺术创作和艺术欣赏其实都是一个和自我作比较以至逐渐找出共鸣的过程,我便很难再次写出年幼时那种放低姿态的“警句”式语言了。我开始追求词藻的华丽,追求复杂,从而抛弃了语汇的日常性,连贯性。我愈发的沾沾自喜狂妄自大,终将我的世界观归功给了炫耀。

    现如今,在逐渐接触了宗教学与哲学之后,我愈发的感觉:这种自我在经过长时间的无意识的剥离和自我生长中,离自己的原本心性越来越远,更是越发的飘忽,模糊。强烈的自我依旧存在,只是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它在某一个时间点上与本我分离成了两个个体,它开始独立存在,我丢了它,于是我便踏上了一条寻找“自我”的漫长道路。


    谁是我?

    对现存的客观认知,我总是保以一种旁观者的态度去审视,这让我整个人从头到脚都不免时刻严肃起来。有时气氛一到,我甚至还会有些紧张,并且坐立不安的环顾四周。有好多次我都清晰的认识到:这或许是一个虚幻的,不可控的世界吧:你看丛林中的昆虫草木,放大了看或许就是电子微粒而已,它们总是以一种极具规律感的程式化影像去表现自我,它们以为的真切,我们也信任的真切。随即,我又从恍惚中抽离出来,怀着极具负罪感的心绪去摘下一片叶子,小心翼翼的剥开,感受它的汁液,纤维,嗅食淡淡的,青葱的草香——这一切却又是无比的真实,让我深深的对此前那个胡思乱想的自己表示无限的怀疑。

    在极具孤独感与失落感的自己面前,竟然是一种超乎自然的自信与张力。这一点在这一两个月的时间内竟然被许许多多的人见证:舞台上和舞台下极具号召力和统治力的是那个自信到有些自负的自己,而面对极其孤独与深刻并且艰涩的复杂学问时,那个绞尽脑汁思考并且一次又一次想不通的自己又是如此的渺小,软弱,对这一切无能为力。我一直坚信我们对这个复杂世界的认知是微乎其微的,宇宙如此博大,而我们永远如此渺小。而正是由于这种极端的渺小感,促使我每天在信心满满的同时又极其的恐惧于未知,就如同我的自信与自卑的共存状态一样:我终于是在研究哲学的路途上自然接受了矛盾的本质,并且把这种矛盾毫无保留的寄生在渺小的躯体当中。


    我是我。

    我现在觉得:与其徒劳无功的言说这一切众生相,倒不如苦心孤诣的去寻求那个真实的自我。纵使千难万难,依旧相信过程。

    我一直相信,在这个极其追逐功利主义的现世,寻求真实的“自我”是一种不符合时代浪潮甚至有些无用功的行为。现代人愈发的不关心自我了,它们只是关心快乐,关心激情,关心爆点热点,关心绯闻八卦,关心游戏输赢,关心歌舞升平。我们在安逸中苍惶度日,在哑然中无语凝噎。这个时代骗取你无限的柔情关怀,骗取你无限的嬉笑怒骂,欢笑泪水,你都不以为然,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还拥有拒绝的权利,怀疑的权利,愤怒的权利,以及最重要的——保护自己独立性的权利。

    现世之中华是一个过分讲求集体主义的中华。集体固然会带来极强的包容性,让你随时能够聆听到极具包容性的,标题性的,官方性的嘘寒问暖,但它同时也在给所有人穿戴束缚个人天性的枷锁:它让你畏惧于主流的一切,被迫的去接受它,像朝圣一样瞻仰它,像信徒一样歌颂它,重复它,记忆它,假装理解它。此后,仿佛每一个人都在瞬间穿上一袭华美礼服,在浓浓胭脂的粉饰下去高歌和赞颂那些我们已知却仍然理解不透彻的艺术品。

    我们居然都可以活的像一个一本正经生活的“人”一样去认同某些被“大多数人”所认知以及定义的思想,然后再毫无保留毫无疑问的接受它?

    我在思考:我们是否已经丧失了怀疑和拒绝的能力?如果丧失了这种本性的话,现在你存在的自我,究竟还是真正的自我吗?

    因为我怀疑这种“假我”存在,所以我和一群兄弟姐妹们做了一场“史无前例”的音乐节(具体过程不赘述),当我在台上看到台下的学生和老师都站起来呐喊的那一刻,我终于是忍不住的热泪盈眶了。我已经许久没有在这个严肃官方的学校里看到那么可爱的一群人了,那一刻,我对自己说:它们回来了,它们真实的真正的自我回归到了灵魂的本真处,他们沸腾,喧嚣,躁动,狂热,满满的都是青春的,荷尔蒙的气息,铺天盖地的朝我毫无保留的奔袭而来,起码在那一刻,我们都是快乐的。

    虽然这改变不了什么本质问题,因为演出散场后,还是要面对这个不算很美好的世界和生活,但是我想做的就是一点点的帮助大家寻找到某种个体独立性的意识和认识,以至于在某人若干年后的一个极其抑郁和憋屈的下午,他会选择回味曾经经历过的这种感觉,去做出一些有关于最真切的,自我的,来源于“本质”的决定,可以让他像曾经的我一样,对这个决定惊讶到颤栗不已,却又终生难忘。我想,音乐对人最直接的影响若是上升到哲学本质,或许就该是如此吧。

    因此,我知道自己是时候放下某些迟疑,去放弃某些东西了。生命的可能性是无穷无尽的,作为我自己,一定不会在被某一领域束缚住。我坚信,我选择的许多公共性事务的退出是必然的,它当然不代表出世与退隐,更多代表的可能是:我踏上了一条寻求真正“自我”的道路,而其余功力性的是是非非,已经在我每天没日没夜的修行当中变得极其微不足道了。未来,等我真正再次步入某个领域的时候,或许会是一个崭新的,不一样的,趋近于与世无争的,如同水一样不被任何尖锐之物伤害的我。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喜欢那样的我。

    那么,关怀“本质”时的这个自我到底是我么?是现在的我,还是莫名重生的我?我一直坚信,人有七种人格模式,它们会在不同的社会模式下自行切换,但每一个都平庸无比,苍白无力。而关怀“本质”的这个自我,它不羁,它真实,它怀疑,它感性。它虽自大,它却渺小,它虽渺小,它却勇敢。它无比自由,它又无比踏实,它虽热爱众生,它却更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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