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笙

【壹】

中午夜笙在休息的時候，那個人過來喚著

夜笙  夜笙

跟我來，你爸爸來看你了。

他有點懵，爸爸？想了一下似忽然醒悟，點點頭，跟著走出去。

路上夜笙腦海里只有爸爸兩個字，因為他無論如何也想不起爸爸的樣子。

那年夜笙9歲，似乎許久許久沒見過那個人了，至於多久也沒有時間概念。

見到爸爸的時候夜笙依舊是乖乖地坐在飯桌邉靜靜地吃飯，聽著爸爸與那個人的對話

“他就拜託你照顧了”。

“一定的、一定的”

……

---

【貳】

夜笙  夜笙

朦朧中傳來急切的喚聲

夜笙疲倦且無力地睜開眼皮，他看到一個陌生卻熟悉的人。剛剛他還以為，是爸爸或者媽媽。

下一秒他勉強地擠出那苦澀的微笑，眼皮乏力地合上，繼續睡著，喘息著。

這是在凌晨時分，在這個地方若領不到飯票，什麼都做不了。偏偏管事已早早進入夢鄉，無法聯絡。

高燒的熱量出現了耳鳴的症狀，隱隱約約，夜笙聽到平日里嚴厲認真的那個人，焦躁罵粗，踹門錘墻的聲音。

那一刻，夜笙心裡終於記住了一個人。

夜笙很內向，卻也很倔，內心有那旁人所無法理解的細膩敏感極致。

在那四面環山的地方，夜笙簡簡單單地過著每一天，沒有任何哀怨哭泣，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幾乎忘了他的生父生母。

那些最熟悉的人，便是每天與他一同休息一同訓練一同挨罰的同學。

他能感受到許多情緒，但最終他都會選擇放聲大笑，因為看到那時的天空很簡單，也很藍。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他夢想著飛翔。

當笑容也不知所措的時候，只希望能夠獨自飛翔，飄蕩在雲層，無所雜念。

---

【叁】

夜笙看著飯碗一直把飯往嘴裡塞，吃著吃著，無由地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晶瑩剔透，因為沒有任何理由。

夜笙也覺得不可思議，這無緣無故也止不住的淚珠，直到把飯都吃完。

爸爸的大手按在夜笙的頭上說，傻孩子，哭什麼呢。

第二天早上爸爸就要走了，夜笙依舊很乖也很安靜地躺爸爸懷裡。

住宿房很簡單，可晚上卻開著黃色燈，夜笙習慣了關燈，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即使許多個晚上讓他恐懼且窒息。

眼睜睜地，爸爸早已因為疲憊入眠，唯獨夜笙，盯著天花板。到現在，他依舊覺得有點奇怪，奇怪這種平淡感。

第二天一早，爸爸便收拾好要去趕回去的飛機，這裡到機場有很長的一段路程。

夜笙突然想起了那個飛機，好像當初來到這裡也是坐那個。可在下一秒夜笙腦海里只剩下那即使蓋著盒子，依舊聞到很香的飛機餐。

爸爸回去的那一刻，夜笙已經忘了，似乎連再見也沒有說，只是眼睜睜地看著。

在此之後夜笙似乎忘記了哭泣，忘記了要怎麼哭，安安靜靜的每一天，學習著，訓練著

有一次，同學間出現了一種貼紙，貼紙上有很可愛的圖案，夜笙莫名地喜歡上，也常常借來看。

後來發現太多，便把它們一一畫在課本上，這樣就不用借了，夜笙想著。

日子就這樣安靜地過著，對於夜笙來說，能安靜過好一天，就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