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

作者: 当个里个当 | 来源:发表于2018-05-08 00:14 被阅读0次

            月光洒满大地,星星也在眨着眼,风轻轻地吹,吹乱了盛开的花,也吹乱了思绪。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走这么远,只是走一步看一步的情景,竟会走进大学的校门,也许是侥幸吧。走在田野间,想象着“面朝黄土,背朝天,屁股累的冒黑烟”这句话,有些感叹。虽然田野很美,春天雨湿麦苗浅低头,夏日灼热林荫清风来,秋季叶落瓜果满园香,冬日冰聚雪散尽缩手。可是,谁又愿守着一亩三分地,日出而作,日出而息,至少他不愿意,他要逃离。

            他也是下过田的人,在北方的一个小村落里。这里一年两耕,冬春种麦,夏秋种玉米花生等。记得有一次,还很小的时候,母亲喊他下地锄草,看着天边高挂着烈日,他是胆怯的,拒不愿去的。母亲就拽着他,硬拉着他让他去,他尽力的拉扯着任何可以让我止步的东西,桌子,柜子,门。直到被拉到了路上,他不停地哭,他不愿意,至少目前不想去,那一刻他是埋怨母亲的。

            他坐在田头,看着天空,时而恶狠狠地抽起几根嫩苗,扔在一旁。母亲看着他,说了很多话,他都不予应答,母亲就自己锄起草来。相比较锄草,他更怕玉米收获的季节,你要忍受着闷热和叮咬等,在一人多高的玉米丛中穿行,掰着或大或小的玉米棒子。这还不算完,在将玉米棒子拉回家后,你还要扯去包裹它的外皮,之后晾晒、脱粒、保存或卖。

            有的时候在想,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农民都在勤勤奋奋的耕种着自己的那份田地,要忍受着天灾,虫祸还有其他的徭役等。这是不容易的,尤其是在那夹缝中生存。

            都说人勤地勤,可是面对日益增加的开支,人再勤,地再勤,从中的收获已不能满足生活的需求。于是,已不再壮年的父亲背上行囊(不能说是行囊,只能说是麻包袋)成了农民工的一员,靠着电焊的手艺,在高楼大桥间驻足,赚取基本的渴望。他是心疼父亲的,如果不是因为他,父亲就在家享清福了,而不是现在这样,还像个马达一样不停地转动。

            对于学习,他从来没有重视过,说真的,他只是在偷懒玩耍,从没有考虑过以后。或许会像父亲那样,在田野与都市之间来回。中考时,县里的高中他没能考上,他去了一家饭店打工,端菜刷碗,他不觉得累,毕竟还未危及到他的生存,甚至有点享受。后来,父亲以他那有限的人脉,把他安排到了县里的高中,他窃喜,又能混几年安生。

            三年眨眼而过,就像你前一刻还在舔着冰棒,下一刻,它就融化了。他高考的结果不是很理想,他很清楚,他知道自己走到头了,于是开始考虑自己的路。人生总会有那么几分色彩,复读就是他色彩中的一部分,他选择了复读。他说,他不能忍受父亲他们那样的生活,不能忍受自己的碌碌无为,他要出去。

            他很努力,至少上半学期是这样。每日都起的很早,睡的很晚,他会做许多习题,背许多的东西,他和朋友打电话一起憧憬着未来的。是的,做梦都会笑醒的那种。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终于,那个日子又如期而至,伴着暴雨。他赤着脚,做在教室里,认认真真地写着自己的试卷,因为他知道,他每写一个字,每写一个词,就会离那片土地远一分,离自己的梦想近一分。

            不能说很成功,至少他最后还算胜利了,被所二本院校录取。其实,他内心还是喜欢那片田野的,至少在不需要耕作那期间。听听风吹,听听鸟叫;摸摸嫩苗,摸摸泥土;闻闻野花,闻闻自然的气息。

            逃离与纠结,是生于每一个人心底的,就像莫言心中的高密,陈忠实心中的白鹿原,李佩甫心中无梁村等等。我们不断地逃离,不断地回首,哪怕最后的成功耀人眼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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