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闭门不出,难免有些烦躁。这时有阳光分享它的暖意就很快乐。
每天最好的时段是午后,用一整个上午盼望的午后,可以在阳台晒着太阳休息或者写写作业,感受久居家中可以感受到的唯一的大自然气息。午后金黄的阳光经微微蒙尘的玻璃斜射入阳台,和我和所有人分享着它的暖意,整个房间都暖了不止一个度。阳光明媚,亮得有些耀人眼,但就这样也很满足。即使……是在外头疫情席卷的危急时刻。
偏偏今天是阴天。午后去阳台转悠一圈,无奈地发现这一令人生寒的事实,飞回自己的房间——那个被我戏称“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的窗户特别小的三峡式房间,任寒冷一点点地浸润淹没从脚到头。深陷于此,一瞬间所有的悲观和无助都迸发出来,我不知疫情何时结束。对前线惨烈战场情况的知晓也只是通过每天报道的数字,百位,千位,万位数……
仍不停笔。一项项作业完成,一点点时间流逝……直到天暗下来,才似乎猛地脱出这种状态,抬头看向窗外,满天的云,没星星也看不见月亮。终是掐灭心底期盼的火心,我机械地拉上了窗帘。强迫自身放空脑筋,继续。
伏案许久,抬头看钟,已是深夜。放笔,后仰,伸个懒腰停顿几秒,起身,走到窗前。令我吃惊,不知何时乌云已散去,我知道外面月光如雪,因为它已泛白了窗帘。关掉了所有灯,我抱着什么对没享受到阳光的补偿心理,抑或是无助中的救命稻草,如同小孩子似的在心里默念,一,二,三,——唰!
满屋子的月光随着动作从窗外倾泻而下,驱散了房间里的昏沉。虽早在预料之中,即便如此还是震悚了。日历,书本,一切都沐浴在月光下。那不是清辉,淡黄的光芒充满暖意,层云堆叠,折射梦幻般的彩光,暖上人心尖。我失语地凝望着那低垂的奶酪似的黄月,坐上窗台。外头的树也笼着一层朦胧的纱,我也是这样的吧。
心渐渐安宁下来,一瞬间感到自己从来不是一个人。正如今疫情席卷,我们暂失灿烂的阳光,但在黑暗中也有努力为之拼搏的人,如同月光雪明了漆黑的夜。分享安心,乐观与拼搏与我们;分担忧虑愁苦悲观与我们。在这片土地上,此时此刻,一切生灵分享着来自月亮的宁静。我也就对明天又充满期待了,那晨旭,终会普照大地,驱散一切的黑暗。
九二孙如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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